第1194章 甲士(第2/2頁)

兩船靠幫,對面的人在甲板上列陣,只有幾步的距離,跳過兩船的船舷再沖兩步就是荷蘭人準備迎敵的地方,這樣的距離,就算不是齊射,單發施放也是多半能命中,滑膛槍的命中率雖然低的驚人,可那是幾十上百步距離的前提下,這幾步的距離,還能打歪到哪裏去?

荷蘭人也是在打放火槍,但東印度公司的火槍儲備並不多,火繩槍的打放繁瑣復雜,水手們也沒有列陣打放的習慣,很多前頭的人放了槍,開始裝填的時候,後頭的人還被擁擠在人堆裏,不及開火。

就算這樣,在商團軍人列陣的時候,每船都是被打倒了近十人,死傷可是比普通的陸陣對戰要高多了。

同樣的人,拉到陸地上打一場,和記根本不會有這麽多死傷,還是距離太近,命中率高又不及躲閃的緣故。

在偷眼看去的時候,只有看到對面到處是血發迸放,不少荷蘭人都是胸口中槍,大片的血跡不是湧出來,倒象是噴出來的一樣,這麽近的距離,火槍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鉆入人的體內,傷害比後世的子彈打出來的貫穿傷可是要高多了,幾乎就是中者立斃,胸口,臉部,腹部,到處都有中彈後迸出大片血跡倒地而死的荷蘭水手,幾乎沒有什麽慘叫,哀嚎,距離太近,子彈打入體內之後內臟瞬間被攪的粉碎,瞬間就能叫人失去意識,然後在幾分鐘內就死亡了。

整個荷蘭人警備的陣線,瞬間就被削平了一層!

但還沒有完,第一列的火銃手蹲下之後,第二列又繼續打放,第二輪打放過後,倒下的荷蘭人就更多了,然後又是第三列打放,三輪打過之後,對面的甲板上能站立的人已經不多了。

滿地的死人,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在海風的吹動下彌漫開來,到處都是翻滾的重傷和輕傷者,死人倒在地上,身下沽沽流淌著鮮血,整個甲板上原本站的密密麻麻的人群,現在卻是沒有幾個能繼續站著的了。

三輪放畢,第一輪銃手已經裝填完畢,但並沒有急著站起來打放,而是與其余的戰友一起,讓開了幾條通道。

一個中隊的跳蕩戰兵,從通道中急速通過。

所有人都拿目光看著他們,包括對面還在楞征著的荷蘭人也是一樣。

他們被火銃給打蒙了,這時候才能深刻理解什麽是火銃手的陣列齊射,為什麽威力有這麽大,打死的夥伴又是這麽多,剛剛的三輪齊射,如暴風驟雨一般,也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將他們大半人手打死打傷,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有什麽信心能阻止中國人跳幫了,然而在可怕的噩夢之後,尚有更可怕的情形出現,在這些荷蘭人面前,穿著多層鐵甲,頭戴鐵盔,鐵面具,身上無不有護具的跳蕩戰兵出現了。

剛剛還狂言要揭下中國人頭皮當戰利品的小個子紅發荷蘭人已經是驚呆了,他全身都在發抖,提著短斧的手也是在發抖,連同手中的斧子也是一起在抖動。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軍官出來喝令部下抵抗了,所有人都知道抵抗也是徒勞無功,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歐洲人對重甲戰士並不陌生,在他們漫長的中世紀中主導戰場的就是騎士,平民的角色很少,甚至微不足道,平民只能當造反者,比如擅長用弓箭的羅賓漢,在正統的騎士戰中弓手的角色也是消耗品而已,能夠一錘定音的就是穿著重甲,全身包的如鐵罐頭一樣的騎士,戰場上,成百上千的平民組成的軍隊,面對這些鐵甲騎士也只能是潰逃的份,能對付騎士的也就只能是騎士。

跳蕩戰兵一出現,已經是先聲奪人,而觀其身手當然也是一等一的強悍,此輩老兵,每日也不操心他事,只是訓練而已。

台灣這邊因為要練跳幫,訓練的內容可是加了不少攀爬的課程。而且從寬甸弄了不少山地重甲步兵來,原本就有攀爬的訓練底子,對船上跳幫有著很大的幫助,這些戰兵,雖然穿著七十斤的重甲,其體能足夠披甲長途行軍,短程的戰場爆發也不在話下,至於手攀勾索,跳過海上時合時分的船幫,自然也是駕熟就輕……訓練時就不知道跳過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