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黔驢技窮?

尚贊婆對悉末朗沒有一點好感,只是因為他是自己的上司,對他懷著一定的遵從之心。

如今種種跡象看來,裴旻的目標就是為了鐵刃城,他存在的意義舉足輕重,只要守住鐵刃城,破了裴旻的鬼謀,他便能血洗前恥,以報廣恩鎮外羞辱之仇。

同時也證明自己,作為吐蕃新一代的領軍人物的他,足以取代不知進取,只知道被動防守的悉末朗。

他相信換做他是元帥,統領河西九曲地的所有兵馬,不至於給逼得如此絕境。

他覺得悉末朗今日的被動,便是因為戰略上的嚴重錯誤。

換做是他,會選擇進攻,將裴旻逼在廣恩鎮內,以攻代守,真真正正的讓唐人知道河西九曲地是他們吐蕃的牧場,而不是如悉末朗那樣,死守著說空話。

悉末朗的愚蠢,已經壞了河西九曲地的局面,如今又要調用他的兵馬,配合裴旻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若不是悉末朗是吐蕃宿將,忠心可靠,他甚至都要懷疑悉末朗是不是給裴旻收買了。

對於悉末朗的要求,尚贊婆回絕的毫不猶豫……

使者將尚贊婆的回復傳回了吐蕃軍營。

“可惡!”

悉末朗暗恨之余,卻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尚贊婆有家族在他背後撐腰。此刻與之翻臉,對於吐蕃危害太大。

固然心中憤慨,悉末朗卻體現了自己的大度,不予尚贊婆計較,不滿的種子卻已經種下了。

相比悉末朗的被動,在廣恩鎮的裴旻卻要悠哉許多。

吐蕃抱團取暖,疲敵戰術已經無法使用,裴旻也不急躁,在廣恩鎮裏悠閑的操練士兵,這個軍營轉轉,那個軍營走走,鼓鼓士氣,似乎毫不將八月期限記在心底。

時間一月月過去!

皇帝不急,太監卻急了起來。

裴旻的聲望本就居高不下,又有八月約定這一事情,對於的關注度也一直未斷絕過。

諸多酒館客棧的老板掌櫃為了拉攏客戶,甚至派人在前線打探情報,將第一時間的戰局戰況,編匯成書,說給大眾知曉,還滿足世人的好奇之心。

裴旻之前的輪番出擊,捷報頻頻,說書人將之描繪的如同吳之孫武,漢之韓信,決勝千裏,戰無不勝。

如今一熄火下來,頓時詞窮墨盡不知怎麽說了。

好事人自然以為裴旻遇到了對手,各種擔憂不絕於耳。

“裴公子這是遇到麻煩了!唉,只恨不是花木蘭,不能去前線助他一臂之力。”

能說這話的自然是裴旻的小迷妹。

至於其他人,擔憂的有之,信任的也有之。

當然少不了幸災樂禍的。

這個幸災樂禍的恰恰還是姓裴!

長安盧家別院!

“子曇兄,就說你是多慮了,真當吐蕃是泥捏的不成!說八個月就八個月,他裴旻真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呢,不就是一個踩了狗屎運賤婢生的野種,猖狂什麽!”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言行舉止充滿了惡毒。

他叫盧玉,溫文如玉的玉。

說起仇怨,盧玉跟裴旻確實有著不小的深仇大恨。

盧玉是五姓家族盧家的傳人,經過武則天的收拾,五姓世家大不如前。

盧家子孫為了重新光耀門楣,花費了不少的心血。

早年他們將籌碼押在盧藏用的身上,盧藏用是太平公主的面首男寵也是她的幕僚之一,只要太平公主能夠成為第二個武則天,盧家必然因之崛起。

結果顯而易見,裴旻不說力挽狂瀾,至少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幫著李隆基坐穩了皇位,掃平了太平一黨。盧藏用直接給李隆基事後清算,發配偏遠的番禺。

是不可為之下,盧家又選擇了盧懷慎培養。

盧懷慎雖給笑為伴食宰相,好歹也是昔年五姓家族中唯一一個身居相位的獨苗,有著一定的號召力。

但又是裴旻,“莫名其妙”的在朝堂上怒懟了盧懷慎,讓盧懷慎顏面掃地,再度成為笑柄。

對於裴旻,盧家上下沒有一個對之有好感的,何況盧玉還是盧懷慎的孫子。

自己的爺爺給欺負了,有沒本事報仇,盧玉只能過過嘴癮了。

在他對面的青年也長吐了口氣,輕笑道:“如此甚好,不能再讓那野種長聲望了。吃裏扒外的老妖婆已經倒向了他,由他發展下去,對我裴家可大大的不妙。”

說話此人僅以輩分而言,算得上是裴旻的哥哥,而且還是堂哥,同屬一宗一脈。是裴家正朔,主家後裔。

也是因為如此,他們更看不得裴旻的好。

裴家作為數百年的家族,一族之長的位子,誰不眼紅。

若此刻裴旻歸宗,那裴家族人還不排著隊去捧他大腿?

他們這一脈費勁千辛萬苦才從裴旻的爺爺手中奪取了裴家大權,利用裴母的身份將裴父驅趕出去,焉能坐視裴旻王者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