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地位帶來的改變(第2/3頁)

她越說越傷心,越說越激動,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掉。

裴冠手忙腳亂,連連安慰,嘆道:“夫人說的是,是為夫無能,委屈了夫人,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心裏堵得慌,忍不住咳了咳。

裴楊氏止住了淚水,道:“郎君要記得,妾身做的一切都是為郎君好。不然我一個婦道人家,何必去拋頭露面?”

她嘴上如此說著,卻越看自己這個丈夫,越不順眼。

想著自己風姿迷人,卻嫁給了一攤爛泥,實在委屈無限。對那個絲毫為見過面的嬌陳,又妒又恨,自己名門之後,卻比不上一個青樓女好命,蒼天實在不公。

“裴裏正,裴裏正在家嗎?”

屋外突然傳來叫喚聲。

裴冠只是小小的裏正,住的也是最尋常的民房,就一個籬笆,三間房子,平素出入房門都無需關上,根本就沒有什麽值錢的可偷。

裴楊氏抹掉了眼淚,驚呼道:“這聲音是胡留守?快,郎君快去迎接,別怠慢了胡留守。”

裴冠也有些手忙腳亂,整理著衣裝。

裴楊氏小跑著去了房間,找出胭脂水粉,對著銅鏡給自己抹上。

留守並非尋常小官。

就如長安的京兆府一樣,洛陽的地理位置特殊,作為東都,同樣是不治太守的。

洛陽的行政負責人就是留守,是洛陽最高行政長官,總理軍民、錢谷、守衛事務,相當於後世的上海市市長。

留守只是負責洛陽一地民政,但他的地位可與州府刺史相提並論。

一個裏正,一個洛陽留守,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

若非裴冠、裴楊氏的三叔父楊玄璬是河南府士曹參軍,輔掌津梁、舟車、舍宅、百工眾藝之事與洛陽留守胡寧往來密切,他們連認識的可能都沒有。

如此貴人登門,直將裴冠、裴楊氏驚的手忙腳亂,先後迎接。

“見過胡留守!”

裴冠恭敬的行禮問好,腰還未彎下去,胡寧已經上前一步,將之攙扶起來,道:“賢侄免禮,賢侄免禮!你是我玄璬兄的侄夫婿都是一家人,何必這般客氣?”

他微笑著露著一張極其和善的笑容。

裴冠受寵若驚,都不知說什麽了。

洛陽行政以胡寧為尊,平素裏架子不小。即便是對他們從七品的三叔父楊玄璬,都顯得高高在上,怎麽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裴楊氏這時也出來相見。

胡寧目光在裴楊氏身上一掃而過,沒有多做停留。

裴楊氏也察覺不對勁了,她跟胡寧因楊玄璬而結識,她能夠感受到胡寧望向他時,那火辣熱烈的目光。

裴楊氏甚至有一種感覺,要不是胡寧的娘家背景強大,給胡寧爭取了洛陽留守這雄職,他會將自己一口吞下去。

在今日之前,胡寧有這心思,裴楊氏還會意動。

但如今裴楊氏全然沒有這個念頭了。

跟風流俊俏的裴家伯哥相比,這胡老頭子又算得了什麽?

想到了裴旻,裴楊氏心頭有些火熱,隨即也明白過來。

胡寧有今日這般轉變,十有八九就是裴旻的緣故。

正如裴楊氏所想,胡寧在此之前是洛陽最高行政長官,負責洛陽的軍政。但就如他的官名留守,是居留下來看管之意。

李隆基與文武百官將廟堂搬到了洛陽,他這個原來的最高行政長官就變得全無地位了。

從長安過來的諸多大佬,隨隨便便一個就能將他收拾了。

因故他這個留守現在處於最尷尬的境地,從原本的什麽都管的最高行政長官,成了什麽也管不了的閑官。

胡寧無事可幹,卻也不敢清閑下來,盯著文武百官的一舉一動,走關系的走關系,送禮的送禮,以此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以求連任留守一職位。

胡寧作為洛陽的地頭蛇,風吹草動瞞不過他。

裴冠、裴楊氏得裴旻款待一個時辰,讓胡寧大為驚奇。

胡寧並不覺得裴冠這個老實巴交的凡人,能得裴旻親睞,得裴旻如此人物待見的必然是風華正茂的裴楊氏。

裴楊氏的火辣風姿,讓他這個上了年歲的人,都忍不住心猿意馬,生了二心,何況是裴旻這樣的血氣方剛的人物?

再說裴楊氏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恪守婦道的人……

不管是什麽原因,裴冠、裴楊氏已經跟裴旻搭上了線,今非昔比。

作為自己的部下,胡寧焉能無視?

進屋坐定,胡寧開口就道:“今天來此是給你帶好消息來的,齊坊正年事已高,即將退位讓賢。裴賢侄才幹過人,我有意讓賢侄繼任齊坊正的職位,賢侄意下如何?”

裏正、坊正地位一樣,但意義截然不同。

在後世有一句話叫皇權不下鄉,這是沒有道理的,至少唐朝不是如此。

唐代縣以下“裏正”與“村正”的選拔任命,都是由官府絕對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