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臥龍崗的李杜

李白一路東行,在張巡趕到楓橋的前面擋在了他們的面前:“張城守,許叔冀於楓橋埋下重兵,意圖取城守首級,我以將之襲殺,城守不可涉險。”

他高呼著,將手中的人頭丟了過去。

張巡方剛勒住戰馬。

一旁的南霽雲已經策馬於張巡身前,一手接住人頭,一手握著掛在馬背上的強弓,銳利如鷹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李白。

張巡並沒有看南霽雲手中的頭顱,他與許叔冀不並不相識,就算真人在面前也不認得,何況是一個人頭?

張巡很冷靜的道:“我如何信你?”

李白早已想好了說辭,“在下師承武威郡王裴旻,這是恩師給我的令牌!”

他說著將自己藏在懷中,一直未有示人的令牌取了出來,遠遠的拋向張巡。

古人多有身份象征的腰牌、令牌、金印鑒賞,裴旻地位崇高,自然也有。

張巡接過細看,論及樣式款式,確實是上流令牌無疑,只是令牌上的身份可不是“尚書令”、“武威郡王”,而是涼國公的字樣。

李白離開裴旻遠遊的時候,裴旻還沒有封王。

張巡微微笑道:“閣下可是涼州李太白?”

李白先是錯愕,隨即笑道:“城守不必試我,在下是李白不假,卻非什麽涼州李白。總之,許叔冀人頭我以為城守取之,信不信我李白,皆無意義,某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辭了!”

李白性子一如既往的孤高,見張巡不願信自己,也不為自己強辯,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直接策馬走了,自己還有個約會呢,花時間跟這些話都聽不懂的人墨跡,不如好好的與知己約會去。

張巡真聽過李白的名字,他是進士出身,兄長張曉是監察禦史,科考的時候在長安住過一段時日。

同為士林中人,裴旻為徒弟李白正名,寫了一本震古爍今的文章《師說》。

這些事跡,張巡是有所耳聞的。

裴旻確實有一個名喚李白的徒弟,而且這個徒弟才學奇高為當代大儒賀知章稱之為謫仙人。

見李白當真頭也不回的離去,張巡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南霽雲已經取過弓箭在手,說道:“大哥,要不要留住他?”

張巡微微搖頭,說道:“此人當是李白無疑!”

就沖著這股傲氣,張巡足以確認他的身份。

李白的才情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傲氣同樣也是公認的。

懂李白的人,將他視為至交,但是不懂李白的人,卻受不了他這一身的臭脾氣。

李白沖撞大儒李邕,受到長安士林的“同仇敵愾”並非沒有原因的。

真正能懂李白的人,又有幾個?

毫無疑問,李白要去見得人,便是其中之一。

一路飛馳,李白來到了南陽臥龍崗。

臥龍崗南瀕白水,北障紫峰,遙連嵩嶽,山水相依,景留四時。這裏崗巒起伏,曲折回旋,勢如臥龍。

此地因昔年的蜀漢丞相諸葛亮而聞名,也是昔年諸葛亮的躬耕之地。

魏晉時期,諸葛亮殞沒五丈原後,其故將黃權曾率族人在南陽臥龍崗建庵祭祀,以紀念諸葛亮。

然而諸葛亮威名太甚,以至於前來祭祀瞻仰之人,絡繹不絕,香火不斷。

李白來到南陽,自少不了一遊這臥龍崗,只是因為許叔冀的事情耽擱了,來晚了一步。

“子美!”

李白激情洋溢的高喊了一聲。

杜甫興奮呼道:“太白兄,你來晚了,看看某新作的詩句!”

李白迫不及待的從馬背上翻滾而下,從杜甫手中搶過絹紙,嘴裏念道:

“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遺相肅清高。三分割據紆籌策,萬古雲霄一羽毛。伯仲之間見伊呂,指揮若定失蕭曹。運移漢祚終難復,志決身殲軍務勞。”

“好詩,好詩!”

李白大呼叫道,突然他癡傻半晌,靈感如若泉湧,直接伏地而寫:“漢道昔雲季,群雄方戰爭。霸圖各未立,割據資豪英。赤符起頹運,臥龍得孔明。當其南陽時,隴畝躬自耕。

魚水三顧合,風雲四海生。武侯立岷蜀,壯志吞鹹京……毋令管與鮑,千載獨知名。”

一首五十余字的詩篇,居然信手而來。

這常人一輩子都難寫一首像樣的詩作,但在這兩人面前,作詩卻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兩人看著彼此的詩作,那惺惺相惜的感覺,湧現心頭,相互望著,彼此大笑起來。

友情四射。

杜甫見李白身上的血跡,問道:“許叔冀的事情,太白兄處理妥當了?”

李白笑道:“我以取他人頭交給張巡城守,子美大可安心矣。”

許叔冀的一切行動皆屬機敏,但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杜甫出身於京兆杜氏,乃北方的大士族。其遠祖為漢武帝有名的酷吏杜周,祖父杜審言是唐高宗鹹亨進士,與李嶠、崔融、蘇味道被稱為文章四友,是唐代近體詩的奠基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