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皖系直系明爭暗鬥(第3/5頁)

3月4日靳雲鵬回到國務院繼續辦公,段命令安福系的三位總長也取消辭職的表示和靳內閣合作。

這一天河南督軍趙倜發表通電響應吳佩孚,表示趙倜已公開地倒向直系一邊,並且加入了七省聯盟,七省聯盟已經擴大為八省聯盟了。由於這一個轉變,趙倜似乎是有恃而無恐。北京政府也不得不向曹張等提供不更換河南督軍的諾言。而曹錕也就替趙倜調兵遣將一事作一番解釋。他的解釋很有趣,他說豫督調集軍隊乃為了裁兵起見,今者明令既頒,自當調回原防。

趙倜也向北京政府保證:豫省邊界軍隊調集內部,系各團體之主張,俟大局稍定,當將各軍撤回原防。

吳光新的豫督又告落空。他的怨氣完全集中在他的貴本家吳佩孚身上,所以3月20日他有哿電痛罵吳佩孚:“偏裨後輩,事理糊塗,屢為出位之言,不量身分,妄自尊大,顯系別有陰謀,意存挑撥。”

八省聯盟的聲勢大,一出馬就打了一次勝仗,使靳雲鵬內閣不被安福系所推翻,使河南易督的人事命令無效。

靳雲鵬的國務總理獲得支持,卻使他更不見諒於老段,段的死黨認為靳忘恩負義,通謀敵黨,謀害恩師。其實倒不是靳有意如此,也是時勢使然。

靳和張作霖是兒女親家,靳不必拜托張,張也要替靳撐腰。於是,張的撐腰更觸怒了段。3月14日張作霖派了王乃斌帶了一封親筆信到北京,給段祺瑞,勸段信賴靳,不要聽小人之言而疏遠靳。中有句雲:“乞鈞座勿納宵小之言,免為盛德之累”。這封信更帶給段怒上加怒,段認為靳竟拜托外人來向他說情,殊屬不可原諒。剛巧這時候靳雲鵬前來晉謁,段在火頭上即予以擋駕。靳雲鵬當然不知個中原委。第二天靳又來晉謁,不待通報即直入內室,他本是段的四大金剛,自然可以隨便登堂入室。段見到他,劈頭劈面就大罵他一頓,段說:“你已當到國務總理了,怎麽還是這樣不明事理,你以為借重外援就可以駭倒我嗎?你眼中還有我沒有?”靳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一疊聲喊冤枉,他說:“我怎麽會求助外力,我絕不是這種忘恩負義的小人。”段聽了更為生氣,就在抽屜中把張作霖的來信拿出來,大聲說:“你說沒有,這是什麽東西,還要在我面前撒謊。”

靳接過來一看,正是自己親家的來信,信中全是替自己講話,不是求助外力是什麽?為之啞口無言。

段則怒沖沖地說:“你告訴張作霖,他是什麽東西,越來越不成體統了,公然敢幹涉北洋派的家事,他配算是北洋派的人嗎?他是什麽出身?他怎麽有的今天?他不過是個馬賊,我不提拔他就能有今天嗎!簡直不知輕重,越來越不像樣了。”靳站在段的面前,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一直等段罵夠了才鞠躬而退。

段祺瑞這次真的動了肝火,他不只對靳雲鵬生氣,甚至連徐樹錚也不接見,避居團河,宣稱此後不再過問內閣的事。

3月14日這天又發生了另外一樁事,那是安福系機關報《公言報》的一段新聞,新聞說:“三月七日陸軍部次長張志潭曾訪公府顧問日人青木中將,表示靳內閣願與日本直接交涉山東問題。”張志潭是靳雲鵬的智囊,這消息是嫁禍於人的陰謀,想把全國所憎恨安福系主張直接和日本交涉山東問題轉嫁到靳雲鵬身上,讓靳成為全國人民所憤恨的對象。

安福系議員光雲錦、烏澤聲等根據《公言報》這條消息在安福國會中提出質問,攻擊靳雲鵬陰謀賣國。好像安福系是多麽愛國,多麽反日。其實人人均知安福系就是親日系,他們如今為了打擊政敵,竟把自己的帽子套在別人頭上,實在是掩耳盜鈴!

當2月下旬,安福系曾有一個打算,想捧段祺瑞為副總統,以抵制徐世昌。老段這一個時期火氣很大,沒有人敢把這個意見去報告段。果然,在段知道這個消息後,立刻斥拒。在段心目中,連總統也沒有放在他的眼中,他如何會對於副總統有興趣?

段很想用副總統為餌,作政治交易。過去本有推曹錕的醞釀,所以在3月上旬,他便授意安福系補選曹為副總統以挽救直軍撤防所造成的政治危機。也就是說如果曹錕接受當副總統,便要保證吳佩孚不撤防。曹錕這時對於副總統已經不感興趣了,因此八省同盟的督軍們也指使各該省籍的國會議員不得出席副總統的推舉會,安福國會雖開會要選舉副總統,可是卻兩度流產。

3月27日張作霖在沈陽作壽,同盟各省的督軍均派代表前往祝壽,同時開了一次秘密會議,決定三點:

(一)擁靳雲鵬留任國務總理,不反對段祺瑞。

(二)安福系賣國禍國,應予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