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們窮

明天得去九碧, 晚上,安稚在青翳鏡裏跟輔導員請了病假。

雖然騙他不太好意思,但是也沒辦法, 總不能說明天要去別國參加比武大會,所以上不了課, 這理由聽著就像一個神經病。

輔導員囑咐安稚多喝水, 早點休息, 安稚覺得他說得很對,早早地回房睡覺。

剛放下帳子,爬上床, 就發現符淵跟著過來了。

安稚現在看見床,再加上一個他, 這兩種東西碰撞在一起時, 腦子裏就會本能地冒出他脫得半裸的樣子。

安稚坐在床上聲明:“我的靈元今天已經非常非常穩了, 今晚絕對用不著陪我睡。”

“我知道。”符淵說,“我是過來給你講睡前故事的。”

安稚:講什麽?睡前故事?

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 要爸爸媽媽講了故事才能睡覺覺。

安稚怔了怔,就明白了,“又是那個談戀愛時必做的一百件事的列表裏的?”

“是,彼此相擁著講一個睡前故事。”

符淵自然地坐到她床上, 動作熟練地拉過她的枕頭,塞在身後,靠著半躺下, 然後向安稚伸出手。

“要‘彼此相擁’。”

“一定要‘擁’嗎?”安稚猶猶豫豫。

“對。”符淵握住她的手, 拉她靠著他躺下,把一邊的肩膀給她枕,順便用胳膊攬住她。

“安稚, 不只要‘擁’,還要‘相’。”

他的語氣認真,好像在按說明書組裝什麽零件。

安稚象征性地把一只手搭在他胸前。

雖然不太滿意,不過符淵還是接受了。

“我要講了。你想聽什麽故事?”

他又沒穿外袍,只不過今天貼身的素袍系得很嚴實。

可是昨天看到的太多,就算今天穿得再嚴實,安稚也會輕易把他腦補成別的樣子。

“想什麽呢?”符淵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安稚的鼻尖,又問一遍,“想聽什麽故事?”

床太小,光線太暗,氣氛太曖昧,安稚決定來個破壞氛圍的。

“講個鬼故事吧?”

他淡定地看安稚一眼,居然答:“好。”

他想了想,才開口。

“從前有個地方叫泥盧都,裏面住著鬼王摩吒,鬼王有十八個鬼兄弟,其中老大名叫鐵錘,因為他的拳頭有鐵錘那麽大,也像鐵那麽硬,老二叫銅錘,因為他的拳頭和哥哥不太一樣,像銅那麽硬……”

他低聲講著,聲音和緩溫柔。

這個“鬼故事”一點都不“鬼”,安稚才聽他講到老十,就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

這些鬼兄弟全都是錘來錘去,老十七好像是叫棉花錘,因為他的拳頭像棉花那麽軟,打起人來輕飄飄的一點也不疼,安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聽到了這個還是在做夢,反正她已經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安稚覺得自己正紮在一個懷抱裏。

溫暖,舒服,讓人不想睜開眼睛。

符淵竟然沒有走,而且囂張得連貓都沒變,和昨晚一樣,讓安稚枕著他的胳膊,只不過現在靠得更近,側躺著,把她抱在懷裏。

安稚一動,符淵就醒了,對她微微笑了一下。

“你昨晚沒走?”

安稚掙脫他的懷抱,坐了起來。

符淵無辜地說:“講故事讓人犯困,我才講到老十八,就睡著了。”

安稚:“……”

安稚心想:你真牛,還能知道自己是講到哪裏睡著的。

符淵翻身下床,“醒了就起來吧,今天還要去九碧。”

安稚忍不住問他:“所以鬼兄弟的老十八叫什麽?”

昨晚睡著了沒聽到。

符淵已經往外走了,並不回頭,“你猜。”

安稚並沒有心思猜,她在望著他的背影,心想:實在太可惜了。

昨晚他又是在她的房間裏睡的,就躺在她旁邊,要動手腳非常容易。

要是在他睡著之後,想辦法偷偷在他身上做一個小小的記號,等下次再看到央漓的時候,看看央漓身上有沒有記號,就能查出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這麽好的機會竟然被糊裏糊塗睡過去了,安稚後悔得在心中捶胸頓足。

都怪符淵,他的聲音和懷抱太過催眠。

今天要去九碧,洗漱後,安稚從那一大排衣服裏隨手抽出那條水紅裙子。

裙子的顏色依舊鮮亮,但是上面已經沒有妖妖靈了,不再會說話。

安稚想起妖妖靈,拎著裙子出了會兒神。

不知道他在天藤島上過得好不好。

符淵已經換好衣服了,走過來,看了她一眼,把那條裙子掛了回去。

他在衣櫥了翻了翻,又翻出昨天他看上的那件素白織銀色暗紋的裙子。

他拎著裙子在安稚身上比了比。

安稚突然醒悟他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安稚穿這條和他的衣服很像的裙子。

安稚猜測,“這也是那個一百件事的列表上的?穿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