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惶惶寒鴉啄且嚎(下)(第3/3頁)

台諫本非一體,縱使龔原,或者說他背後的呂惠卿唆使了幾個人,可無論是章惇,還是韓岡,夾帶裏還是有幾個聽話的禦史。

龔原所做的事,在官場上太普遍了。但要因此去定他的罪,卻也不是什麽難事。

就像寫詩一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要有心去找,總能在詩裏找到那麽幾句犯忌的詞句。

所以才有了賽馬快報上的那一篇學官龔某以情害法,關說有司的報道。

很快,禦史台又查明其煽惑學子的行跡,向太後因此大怒。煽動人心,這本就是朝廷最為忌諱的重罪。不過因為王安石為其舉主,故而留了他一條性命,追奪出身以來文字,被送去了雲南種地。

而收了龔原的信,徇私枉法的軍巡院都巡檢,則是因其在丐賊一案上頗有功勛,又是為龔原所蒙蔽,故而不加重懲,並準其將功贖過,最後只是罰銅了事。其中種種,明眼人自然看得清楚。

陛辭之後,呂和卿惶惶出了京師,他確認了章惇的傾向,也確認了韓岡的勢力,現在他確認了一點,在天子親政之前,眼下朝堂的局面,將無人能夠動搖。

“就放他一馬好了。”韓岡對章惇道,兩人並肩走在皇城中,“跳梁小醜,不足掛齒,子厚兄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