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飛信(下)(第2/2頁)

章惇看看放在車中桌上的奏文,冷笑,“金吾衛上將軍都能做皇帝了。不過最好笑的還是這位皇帝竟被三個警察捉了。”

韓鐘今天早上從通進司聽說的這件事,一名南京應天府的宗室在家裏稱帝,還沒等他把後宮分派好,就被沖進來的警察抓了。

“只是一個病狂之人。”

“你去應天府,多看看,多走走。病狂之人,那裏可不會少。”

“要都抓起來?”

“抓?”章惇像聽到一個笑話般扯了扯嘴角,“十惡之罪,這排第幾?”

韓鐘點頭,“下官明白了。”

幾個警察就能抓起來的謀反者,全然不值一提。但從章惇那裏,韓鐘只感受到了毫不留情的殺意。

應天府中的宗室人數,僅次於京師。一直都是都堂關注的重點。

雖說這兩年應天府駐軍數量削減了不少,可一旦城中有警,駐紮京師的神機軍乘列車南下平叛,比當年從應天府本地調兵還要快一點。

但利令智昏的人從來不少,為了身上的衣服,連腦袋都不要了。

生下來就有官做,什麽差事不幹,就有俸祿。

吃飽了,又沒事做,心裏的想法便多了。思淫欲還好說,思權欲的就容易出事。

韓鐘覺得,讓宗室們多挨點餓,能少很多麻煩。即使因此一時有些動蕩,也是長痛不如短痛。

“小侄覺得,任子法真是要改改了。”

“改是肯定得改,不過要頒布得等大議會召開。”

這兩年,章惇越發體會到大議會的好處。大議會是約束,但也是助力,更是很好用的工具。一個權臣再把皇帝視為無物的情況下,如何名正言順地掌握朝政?大議會是個上佳的回答。

馬車又向前走了一段,章惇戴著老花眼鏡。

看章惇,韓鐘忽然開口,“還以為七丈想讓小侄去河南呢。”

“呂望之會出知河南府。”章惇擡起眼皮,看了韓鐘一眼,“這是他重回兩府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韓鐘點頭,他明白,章惇這話是對他的父親說的。

呂嘉問一向跟他父親不睦,十年來都堂中兩進兩出,都是因為他父親下手。

現在呂嘉問想重回都堂,就必須得到他父親的首肯。

那麽去京西,為兩大商會幹點臟活,就是他唯一的選擇了。

即使是投名狀,韓岡也不會多給人幾次繳納的機會。而章惇,也只是需要一個對名聲不是那麽在意的助手。

呂嘉問出知河南府的消息很快就公布了。同一天,想去河東建功立業的韓鐘,莫名的就成為了監察禦史,被派往了南京應天府。

同一天,鐵路總局派出早已準備好的監察隊伍,清查各分局賬本。第一站,就是河南府。

三營神機軍與此同時離開京師,北上邊境。籌劃很久的戰爭就要開始了。這一回誓要把契丹人徹底趕出幽燕。

京營禁軍的主力北上,京師方面的城防一下就顯得異常空虛。

“要作亂,可就只剩現在了。”

章惇正喃喃自語,突然間,轟的一聲巨響,爆炸聲打斷了他的話,也震動了整座東京城。

“這還像點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