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敢持兵杖者,斬之!(第2/3頁)

劉彥其實不喜歡中庸,但他應該知道掌國沒有那麽簡單,不是什麽都任著性子來搞,相反對於正確的建議哪怕再不喜歡也該接受。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漢軍並沒有表現出要偃旗息鼓的姿態,相反是表現出一副不管腹地發生什麽都要強勢北上的架勢。

源於不想對前線指揮造成心理負擔,中樞的決定並沒有外傳,加快了征兵速度的同時,新征募的士兵表面上依然是往黃河沿線調動,暗地裏其實是隱秘向情勢最為嚴峻的郡縣移動,以至於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顯得再正常不過。

前方各級將士卯足了勁的同時,桑虞來到了豫州的陳留郡,他第一時間見到袁喬,道出一些沒有外傳的隱秘。

“什麽!?”袁喬是在一個月前從壽春前線退兵,麾下的仆從軍和奴隸軍屯於雍丘、襄邑一線。他現在是一臉的震驚,問道:“恐防不穩???”

“是。”桑虞少有嚴肅地說:“前方各郡縣已經爆發地方混亂,絕對不允許成建制的部隊有什麽亂子。”

早期是有二十萬的仆從軍,一再消耗之後的數量還有個十一二萬,他們主要是羌族人,余下是雜胡。

奴隸軍的來源更為復雜,是征戰過程中清掃地方豪強和部落,少不得是有投降後的晉軍。

“當前要務,不動聲色地解除仆從軍的武裝,選好地方進行封閉式的監控。”桑虞一再強調:“絕對不能讓他們有接觸外部的機會!”

袁喬慎重地應命,遲疑著問:“那麽……奴隸軍?”

“甄選。”桑虞沒有多余的話,直接說:“相對起胡人,晉人有爭取的必要。晉人與我們同文同種,吸納起來更加輕易,或許這一次少不得要用他們來進行平叛。”

話說到這個份上,袁喬已經了解到事態的嚴重性。他之前所有的輕松完全消失,甚至是帶著一絲的驚疑,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會演變成為全面的胡漢仇殺嗎?”

“也許會更復雜。”桑虞是高層,了解的事情更多,說道:“大漢實際上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國家,過去吸納的胡人並不少,一些人經由自己的努力爬到了高層,中層以及基礎實際上也是不少。”

其中的代表人物是騫建同,他這個匈奴人現在可是虎賁軍的郎將。其余一些早期就投入劉彥麾下的胡人也並不少,像是蘇樂完我不也成了北海郡的郡守。

“王上的意見是,哪怕真的是全面的種族仇殺,官面上也絕對不能明示。”桑虞了解劉彥的顧慮,他也有自己的看法:“殺,是不可能全殺光。不殺又不行,只能是國與國的區別,敵與我的區分,不能是單純的種族差異。”

刹那間袁喬立刻就舒了口氣,苦笑說:“是啊,怎麽可能全殺光,也是殺不光的。”

桑虞含笑點頭,內心裏卻知道不是那麽回事,表面文章只是表面的文章,真正殺起來的時候並不是說控制就能控制,今次少不得是要殺個血流成河,要是在漢國身居高位的那些人也有異動,清洗亦是在所難免。

石虎僅僅是鼓動就給漢國造成了嚴峻的麻煩,想避免根本無從避免。漢軍沒有停止北上的動作,導致他現在還以為自己白幹事,可實際上漢國現在就是在虛張聲勢。

“那個……”袁喬遲疑問:“是不是有必要武裝那些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豪強,使他們成為我們平叛的助力?”

“不!”桑虞幹凈利索地拒絕:“有前車之鑒!不允許出現被允許的地方武裝,任何武裝只能是軍隊建制之內。”

很早以前類似的話題就在高層有過交流,東漢末年針對黃巾軍的剿滅,漢靈帝給開了一個口子,允許地方武裝自保,結果是造就出一幫大大小小的民間武裝團體,甚至是允許地方官府募兵也演變成為群雄割據。有這麽一個不遠的例子在前,劉彥以及中樞高層腦子壞了才會再來上演一次。

總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事實也證明有這樣的說法完全有道理,劉彥這邊在按部就班地計劃著和準備著,地方上的奏報卻攪亂了步驟。

“河內郡和河南郡果然控制不住了。”劉彥揚了揚手中最新送來的奏報,對帳內眾人說:“胡人全面暴起,無差別殺戮所有能夠看到的非胡人。”

漢軍占領河內郡和河南郡也就是發生在三個月之內的事情,後面迫於戰局的演變當地駐軍不得不開拔離開,留在兩郡的只是少部分的衛戍部隊。

所謂的非胡人在不久前應該稱呼為晉人,漢軍攻克之後納入漢國統治範圍再次成為漢人。漢國對於改晉歸漢的群體肯定是照顧得更多一些,是從社會地位到生活環境的全面改變,問題是短期內新納的漢人還無法從思想到內心得到改變。

“很快就會蔓延的。”紀昌這個左丞相要是能哭絕對是該痛哭,他是鐵青著臉:“當地駐軍數量不足,僅是能夠庇護周邊百姓,盡可能地剿滅能夠消滅的胡人,但情勢儼然已經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