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因何變法?(第2/3頁)

紀昌在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插話了,再則說起來丞相府有權插手一切內政事務,說道:“大漢目前有禦史府和廷尉署,禦使大夫是要針對這兩個部門進行改變?”

說起來,桑虞其實還是要先和紀昌這個丞相至少是通通氣,不應該是直接捅到君王這裏。紀昌理應是表達出不滿,屬於合情合理。

“僅是初步探討……”桑虞自然知道自己理虧,往大了說還是蔑視丞相。他不與紀昌事先溝通,其實還是內心有怨言,只以為上一次之所以被警告有紀昌搬弄是非的嫌疑。他不得不補充一句:“若有所作為必然是要匯報於丞相。”

劉彥現在的關注點不在於丞相與禦使大夫的齷蹉,徑直對桑虞說:“子深細細道來。”

桑虞顯然是有做過很深的思考,對於微小改革與大動作改變提出自己的見解,但又不表現出傾向於哪個,很謹慎地表達出一切取決於君王的意志。

在隋唐初期的時候,禦使大夫所屬就開始從擁有執法權轉變到只有風言奏事的權力,到了兩宋才算是真正地以國策方式確定下來,不過得說的是兩宋的禦史一般就是個副職,但凡是位高權重的官員都會有一個禦史的頭銜。而宋朝官員一般情況下是身負多職,實權官以及一系列頭銜多到嚇人,一般情況下除了實權官之外,另外的官職只是領俸祿的附屬品。

禦史完全靠嘴巴吃飯是到了有明一朝,鑒於儒文化發展到明朝已經差不多爛到底,禦史其實已經失去了本來的職責,變成博取名聲的工具,甚至是演變成黨爭的利器。

劉彥一邊喝茶一邊做出思考狀,他比較好奇桑虞的改革是個什麽方式,直屬的禦史府在這一次改革中會被定位在什麽角度。

禦使大夫從三公九卿制定型之後就設立,禦史府一直以來的存在感卻不是太強,大多數時候是作為丞相府的附庸存在,相反是廷尉署可謂是兇名赫赫,但廷尉署更多的時候是皇帝用來對付百官和貴族的利器,才有廷尉是皇帝頭號鷹犬的說法。

在劉彥看來,由禦使大夫親自提出的改革,恐怕不會讓禦史府變成一個只有動嘴巴不能動手的部門?

果然,後面桑虞漸漸探出一些理念,表現出來的態度是禦史府可以轉變成為一個轉諸審判和定刑的部門,通俗說法就是轉變成為一個法院,中樞這個自然是最高法院,然後各州郡的下屬部門則轉化為地方法院。

那一刻劉彥其實是無比的吃驚,他很確定自己根本沒有向桑虞談及過類似的話題,可桑虞就把經過數千年醞釀和改革的“成果”給搬了出來。

劉彥確認自己沒有理解錯誤,桑虞的說法可能有些不同,理念上卻與後世的法院一樣,可不是到了兩宋或是明的那種“中央斷定天下重犯刑名”,就是法院只管依照律法和取證、罪行進行宣判。

“王上,或許應當將廷尉請來。”紀昌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那已經不是小小的改革,是關乎到了國家的體制。

桑虞還沒有講到廷尉署方面,對於紀昌的敏感只是看了一眼。

廷尉署在地方其實是沒有下屬部門,僅是屬於中樞的執法機關,地方上的衙門也不是隸屬禦史府,各州、郡、縣的衙門實際上是隸屬丞相府,然後是軍方也有自己的律法機構,所以說能夠管得上律法的部門真的不要太多。

君臣三人暫時將話題扯開,想要深談自然是要等待庾翼到來之後。

庾翼下朝也沒什麽耽擱直接回家,他目前最在意的是在南方的入侵,由庾氏主導的隊伍已經正式殺入林邑國境之內,進展和收獲上面頗豐。

在西南半島入侵的武裝已經劃分,軍方依然是將重心放在對糧食的掠奪上面,各家族卻是什麽都搶。家族武裝不同於軍方的是,一邊劫掠和占領土地,另一邊發了瘋似得探勘資源,每發現什麽資源立刻上報。

各家族上報其實也是迫於無奈,藏著掖著要是被別人上報,那官方的記錄裏只會是屬於上報所屬家族。而官府記載屬於誰,誰就有多少年限的所有權。

林邑國對於被大舉入侵是一種懵逼的狀態,他們前一刻還以為東晉小朝廷完蛋了,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攻奪無力顧忌的東晉小朝廷疆土。然後是林邑的入侵還沒有開始準備,下一刻漢軍到來開始入侵。

“林邑國王已經派出使臣,一路走內陸,另一路走沿海,已經在來襄國的路上。”庾條是庾翼的兄長,但他的名氣比起諸多兄弟很是不如。他略略皺眉地說:“若是林邑使臣來稱臣朝貢,西南局面可會出現變化?”

庾翼立刻就笑了,說道:“西南局面為王上欽定。”

好像劉彥也從沒有掩飾自己的民族態度,一開始就擺明漢民族至上,雖說這種至上不是完全排斥異族,可由漢人主導融合是不變的。他對胡人或許還感到重視,對蠻與夷則是一種赤裸裸的蔑視態度,很不幸的是不管林邑還是扶南都屬於“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