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滅燕之戰(四)(第2/3頁)

再來說慕容燕國的船只建造,他們從想要建設造船基地伊始就是一直被漢軍盯著侵襲和破壞的狀態,就算是打造出了船只,可打造好船只總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試航,少有船只能夠活到完成試航,絕大多數是剛一出船塢就引來漢軍艦船,結果是努力了那麽多年才建起一支規模四十來艘大小戰船的水師。

人力所未能及的前提下,慕容燕國知道那些連通渤海的水系是大威脅,人力制造斷掉航道困難重重,最後僅是搞起了建造水壩,水壩工程也不是一帆風順,用一次就沒了的約束下,肯定是要在緊急時刻才會掘壩。

“北線?”劉翔困惑地說:“拓跋一族被漢王逼迫除國,原代王必是恨漢王入骨……”

在絕大多數的人看來,拓跋代國是被漢國逼得放棄地盤遠竄,拓跋什翼健帶著殘部投奔慕容燕國,那麽天然上拓跋鮮卑和慕容燕國就該站在共同的立場來針對漢國。

有了共同的敵人,再加上拓跋鮮卑和慕容鮮卑合起來也不是漢國的對手,先有拓跋一族撤往鮮卑草原,後面慕容一族也打算舉國遷徙,已經約好接下來共同對付柔然和東高車,怎麽都算是緊密的盟友了吧?

“漢國太強了!”慕容恪滿滿都是忌憚,嚴肅地說:“不止是漢國先後橫掃各國,本公說的強,是指漢王劉彥對疆土無休止的野心。”

作為一個自小學習儒學而後成為大儒的劉翔,他對於劉彥的態度非常復雜,多少次崇拜劉彥可以橫掃異族恢復漢家的統治地位,但又對劉彥對待各族的態度並不贊成,尤其是排斥劉彥的窮兵黷武。

在劉翔看來,漢家恢復統治地位當然是可喜可賀的事情,不止是漢家苗裔的地位不再是野獸不如,現實一些的是他們這些人得到了主子更多的尊重。

儒家分派別,其中就有無國界、無民族的派別。這一派別是以文化來分陣營,說明白點就是“夷狄而華夏者,則華夏之;華夏而夷狄者,則夷狄之”的那一套,不看血緣只看對文化的認同。

不能說“夷狄而華夏者,則華夏之;華夏而夷狄者,則夷狄之”的這一說法不對,是儒家的這一派別根本沒有擺正立場,不管是主動去融合還是被動被融合基本無所謂,通常異族得勢之後毫無心理負擔投靠異族的儒生大多是這樣。

拿劉翔這一些人來講,一開始或許是被迫無奈才效力於慕容鮮卑,他們受到優待或善待後,不拿自己和那些受壓迫的同袍當同類人,而後是一種趨於想要改變慕容鮮卑的心態,不管是潛移默化還是什麽都好,想要的是華夏文化成為慕容燕國的主流,自上而下來將慕容燕國改變成為一個以華夏文化為主流的國家。

類似於投靠異族後想要改變異族文化和生活習慣的讀書人非常多,還有些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成功了,真的很難來判定他們的功過得失,最成功的就是北魏的統治階層自我漢化,最瘆人的大概就是“我大清”接納文化後創造出“洗腦神功”反而來創造奴才群體。

五胡亂華的這一時期是胡人第一次踏入中原成為統治者,采取的統治手段以暴烈和殘酷為主。因為胡人是第一次入主中原,那批文化人投靠異族還不像後輩可以沒心沒肺,多少是扭扭捏捏和有心理負擔,也正是這樣才又出現一個群體,那就是投靠異族後極力想要讓自己的主子成為中原的統治者,用這樣的結果來證明他們的眼光。

要是沒有劉彥的橫空出世,那些投靠異族的文化人還都先後成功了,為異族效力得到了榮華富貴和名聲,給後輩們打造了光輝的榜樣,使五胡亂華之後文化人投靠異族不再是一件絕對可恥的事情,區分異族成功之後的好眼光,和異族沒有成功的眼瞎。

“再爭取至少兩個月……”劉翔現在的心理負擔就挺大,他是屬於竭力唆使慕容鮮卑南下的那一批人,那麽幹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眼光,可現在顯然是幹不成了。他極力掩蓋失望和失意,說道:“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大燕將該撤的人撤出去了。”

慕容燕國決定舉國遷徙是七個月之前的事情,是他們認清楚漢國的強勢崛起,確定劉彥攻滅他們的決心,一再商討和爭論,不管願不願意都清楚難以抗衡漢國,才有了舉國遷徙的行動。

不得不說的是,慕容鮮卑的崛起不是僥幸,除了有能力和有實力之外,還是因為能夠正視自己,遇到必須決斷的時候也能當機立斷,反正就是絕不拖泥帶水。

“若是不出現意外,應該是能爭取兩個月的時間。”慕容恪話音剛落,外面有人大吼著求見,他臉色一變,大聲喝:“進來!”

帳簾撩開,進來的人是鞠運,他看著多少是有些狼狽,臉上也是止不住地慌張:“恒公,漢軍大批從濡水登陸,除令支城外,沿途多半已經被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