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都是好詩啊

“這首好,這首好,這首更深月色半人家我要了。哥哥,這詩甚名?”

張德呵呵一笑:“此詩乃智障大師過揚州所作,名曰《月夜》。三郎,尚可?”

“嗯嗯嗯嗯……”小雞啄米一樣地點著頭,尉遲環眼睛放光,“哥哥,我先賒著,回去問大兄二兄討了錢再來。這詩留給我,留給我啊。”

“去吧。”

老張和藹可親,揮揮手,沖周圍道:“諸位,這首《月夜》是尉遲三郎的了,兄弟們成人之美吧啊。”

“好說好說,哥哥請了。”

“三郎,快去快回,怎地聚會都不帶錢的。”

“我走的匆忙,忘了。”

尉遲環趕緊撒丫子回家,草料場外邊,小跟班連忙跟上問他:“郎君,別走的這麽急,小心摔著。”

“小心小心,小心你的腦袋!人命關天的大事!”

說罷,尉遲環內心激動:哥哥果然厲害,這等好詩都有!

“好句啊好句,白雪卻嫌春色晚,如此佳句,好的很,好的很。可惜無酒,否則當滿飲一樽。”

李震撫掌大笑:“哥哥,此詩甚名?”

“《春雪》。”

“切題切題,月中才又下了一場小雪,正好正好。”

言罷,李震走出院子,沖外面親隨道:“八郎,拿三十貫來。”

親隨趕緊從兜囊裏摸出三只銀餅子遞了過去:“郎君,這是作甚,要這等開銷?”

“你懂個甚?別東張西望,裏面是你能看的嗎?今日之事,給我爛在肚子裏,誰問也不準提起!”頓了頓,李震眼神斜看了親隨一眼,“知道了嗎?”

“那國公……”

“我說的是誰也不準!”

“是,小的明白了。”

李震進去後,雙手一抄,趕緊從薛招奴那裏,把寫了詩的貢紙卷起來,塞到了衣袖裏。

“阿奴,三十貫,不用找了。”

薛招奴鄙夷地看著他:“如此構思新巧之詩,竟是用來還錢,俗不可耐!哼!”

她小手兒壓著一疊雪白貢紙,上面都是老張默寫下來的詩。這每一張紙,簡直就是一張張支票,炫的張德笑得合不攏嘴。

眉飛色舞地沖李震道:“大郎,哥哥代智障大師先行謝過。出家人布施行走,若是身上沒點盤纏,只怕也要道一聲行路難。謝了謝了。”

“哥哥說的哪裏話!”李震一臉正色,“大師慈悲為懷,功德無量……”

而薛招奴嘴巴撅著,堅決不相信這世界上真的有什麽智障大師。這些詩,分明都是自家郎君昨晚上寫出來的,可是……薛招奴又仔細琢磨著,自家郎君如此粗鄙,也不像是又這等才氣的。

莫非這世上,真有如此神僧?

薛招奴的小圓臉,充滿了疑惑。

然而老張收錢收到手軟,銀餅子好啊,一塊銀餅子能值十貫。雖然不能直接買東西,但攜帶方便用著趁手,要是哪天去打賞,銀餅子剪成十塊,一塊銀錁子就是一貫,砸人腦袋上多爽。

哈哈哈哈哈……

老張內心已經仰天長嘯,這種斂財速度,果然無愧我大工科……嗯,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好詩啊!好詩好詩!絕勝煙柳滿皇都,這等妙句,是如何想到的?妙妙妙,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若是讓崔鶯鶯舞箜篌而唱和,該是何等……”那人眼神一閃,然後趕緊咳嗽一聲,輕聲道,“會首,笑納了。”

“好說好說,二郎,你還真是會挑。”

“屈突詮,你怎地將我看上的給挑了?”

程處弼眼睛一橫,看著屈突通的小兒子屈突詮。

“三郎,何必如此,都有,都有,都是好詩。”張德呵呵一笑,“三郎乃是‘忠義社’的中流砥柱,我早為三郎備下上等佳作。絕不輸給你看上的任何一首。”

“噢?哥哥,是何等佳作?”

“三郎請看,這首《春江花月夜》,一共三十六句,最為繁花似錦妙不可言。原本要二百五十二貫,哥哥做主,兩貫幫你抹了。算二百五給你,三郎覺得二百五如何?”

“什麽?!竟是這般精貴!”

程老三叫了起來,先頭借給張德三百貫,已經跟挖心剖腹差不多。這會兒再掏二百五,這簡直是精血都要放出來。

“三郎可是覺得貴?一看便知。”

說罷,張德伸手向薛招奴,“阿奴,詩卷拿來。”

“郎君,不要給他好麽?”

不說還好,一說程處弼頓時大叫:“阿奴,你這是說什麽話!我和哥哥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不過是一首詩,你何必如此摳搜。”

“哼,像你這等不學無術之輩,拿了這詩,簡直是辱沒……”

“住口!”

張德突然喝道,“三郎堂堂國公之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算現在不如十八學士滿腹經綸,但阿奴,你須知道,欺老不欺少。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莫欺少年窮’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