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門房魏大爺

“水平位移!”

“水平位移!”

江心洲上空,懸浮的熱氣球打出了旗語,南岸錨定的“十三年造”新式沙船相當的穩定,有類雙體船,但船底配重要更均衡。

船頭,江岸施工團隊的規制總長收好了望遠鏡,傳達著指令,很快沙船開始起錨。

“左移!”

“左移!”

施工坐標是怎樣的,外人不得而知,不過很快熱氣球上的旗語根據沙船的變化也開始了變化。

“定錨!”

“定錨!”

老練的船工頭戴竹藤安全帽,雖然冬春交際依然寒冷,但是忙活開來,也顧不得那麽多。腳上穿的一律是牛皮靴,內襯蛇皮防水,用無花果膠和絲綢混合黏住。

嘩啦啦啦的鎖鏈滑動聲響起,這是標準的“漢陽造”,是漢陽鋼鐵廠在貞觀十四年的拳頭產品。因為“圍圩造田”需要清淤,有大量的沼澤地和低窪泥地鑲嵌在排水過後的土地上,無法航船之後,這些臨時的吊橋、索橋,就需要大量的鎖鏈。

而這些鑄鐵鎖鏈,往往都是登記造冊,劃歸江漢貢賦使管理。

張德就是江漢貢賦使,這是他的另外一個差遣。

船中的人工葫蘆嘩啦啦地放下鉤子,很快,一個矩形筒被吊裝放下,船艙上切割整齊的石塊,在矩形筒沉底之後,也開始陸續沉底……

另外一側,則是失敗的排水法圓形筒。起先想要通過排水之後再澆築鋼筋混凝土,但是很可惜,長江的水下湍流相當的復雜,可以打樁,但是想要穩定圓形筒,難度太高。

幾次排水之後,都發生了偏移,更不要說還有泥沙淤積,隨時都可能跟著水底流沙一起滑坡。

無奈之下的選擇,就是將特制的石塊沉底,將淤泥擠開,再在四面打樁。

成本雖然有點高,但還是可以接受,並且可以將江夏的港口延伸出去一段,能夠更多的容納浮橋船只數量。

因為熱氣球實在是稀奇,每次浮橋工程施工,都有大量的外來戶圍觀。不拘是獠人胡人,每每見到這等升天物事,都是感慨萬千。

張德作為最大的工頭,眼下背靠大樹,也不怕弄點新東西出來嚇人。

至於江南江北那些被他幹死的地主豪強想要怎麽去長安密告,他根本不攔著,像他這種跟中央大佬有勾結的地方大員,還怕你區區刁民“上訪”?

有些個江夏城土豪,本來是打算去長安“上訪”,告張德帶著城管強拆老宅。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中書省某些令史,居然回復“拆你們幾間破屋怎麽了?”,這讓江夏土豪紛紛表示:天下烏鴉一般黑,官官相護不得好死……

官官相護會不會不得好死,老張不是很清楚,反正連大唐第一噴子魏征都開始了最頂配的“官官相護”,他一條江南土狗,怕個卵?

皇帝要殺人,怎麽地也得先從中央殺起。

作為一個江漢大工地的包工頭,手底下的大工小工臨時工,那必須堅決擁護帝國中央,誰在中央擁護誰。誰敢謠傳“問題出在前三排”,江漢大工地上的大工小工臨時工,一定砸爛他的狗頭!

龍擡頭,祭祖的祭祖,摟錢的摟錢,不要臉的繼續不要臉……

大唐沒有李宗吾,可貞觀名臣一個比一個心黑,一個賽一個臉皮厚,乃至前宰相魏征居然厚顏無恥地上疏“君無戲言”,又加了一條帖子:陛下雄才偉略,功蓋秦皇,天下歸心已久,當應時勢而變,今“行中書省”可拱衛天子,可為成例!

裁撤封建是捏著鼻子遮遮掩掩的,李董本來就心中泛酸,陡然聽到這無上馬屁,還是噴他最厲害的老噴子拍的,頓時心中大喜,連忙叫來老婆:觀音婢,你說老魏頭他是什麽意思?

要說揣摩人心,還是得看董事長夫人,長孫無垢仿佛忘記自家哥哥跟她說今年漢陽絲綢要漲價這事兒,微微一笑,跟老公說道:估計是下崗之後生活不稱心,想要再就業,維持一下生計。

李董一琢磨,覺得這事兒是靠譜的,於是小聲道:“早先朕想把個女兒嫁給魏書玉,既然他想再就業,這婚事,就算了吧。”

在李董眼中,魏徵這種老幹部,已經失去了價值。他現在又不需要“可以正衣冠”的“鏡子”。公司內外,對李董來說,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服他的,一種是不服他的。而後者又分三種方法來處理,一是打到他服,二是砸錢砸到他服,三是弄死他。

現在的情況,那就是李董在長安城大吼一聲“還有誰!”,天下四方,莫不瑟瑟發抖。

西突厥之前還想靠獻土“和親”來苟延殘喘,眼下就琢磨著賣隊友然後趕緊去雷翥海挖礦……

上哪兒說理去?!

狂暴之路上的李董已經開了N個光環,基本沒有什麽對手需要他動腦筋。能夠一拳打死的對手,還要啥自行車?如果碰上一拳打不死的,那就再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