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宰(第2/2頁)

我必須報復社會,不報復社會,不就白瞎了我揮刀自宮的勇氣了嗎?

韓家老哥一扭頭,就沖曾經的鄉黨虎視眈眈,老子都割了,你們還死挺著。你們不割褲襠裏的寶貝,老子噶你們家地裏韭菜!

內府局是專門設有“白疊布”庫司的,而滄州棉又是最好的,德州又靠近滄州,朝廷因為種種原因,沒辦法直接伸手到滄州搜刮,但是面對當年“模棱兩可”地界的州縣,自然是“秉承天命”,應運收錢……

原本德州老哥還能跟“朝廷鷹犬”鬥智鬥勇,自從這位名叫韓習的本地老哥開啟不一般的人生之後,局面就迅速惡化。

可以說有了韓習,德州在內府局絕對是屬於相當的“上道”,宇文禪師也沒少沾光。

但韓習既然都走上了報復社會的不歸路,又怎麽可能允許編排自己“黑歷史”的曾經老夥計老朋友還活的舒服?

變本加厲是肯定的,傷口上搓鹽也就是個基本操作。韓習因為屬於德州坐地戶出身,原本也就是個“種田大戶”,連“寒門”也不一定算,差點意思。

不過自從手握“大權”,那必須也得學著皇帝老子,給自家包裝包裝。皇帝家裏傳說祖宗李耳,雖說李耳不姓李,但不要在意著細節。韓習琢磨著祖上也不能太寒酸,就說自家韓非子之後……

有德州專注扒肘子好些年的老哥表示你既然是韓非子之後,應該是姬姓啊。然後作為專注扒肘子的老哥,就被韓習逼著吃著二十斤扒肘子。

大約又是受了這麽一波小刺激,韓習大概覺得已經撕破臉皮,何必再假惺惺的玩什麽鄉黨情誼,直接發動韓氏族親,全面盯著德州地面上的棉田。

清理田產,棉田造冊,幾乎是都是在他手上完成的。

期間受到內府局表揚,皇後身邊一個心腹宗室女,還專門跑了一回德州,給他提了一級官位不說,又給賜了個字。

韓習,字同學。原本兒子叫韓根,大概是因為褲襠裏的二兩肉被切了,但“前途”變得遠大,於是兒子名字從韓根,變成了皇後心腹重新取的名,叫韓巨。

而韓巨也沒有辜負皇後心腹的期望,他……巨能作。

配合老爹一起“魚肉鄉裏”,可以說是成果巨大,如今欽定征稅司衙門,正在考察韓巨的人品,覺得這樣的人才,扔在德州實在是“大材小用”,理應在更大的舞台發光發熱。

只不過想要去更大的舞台表演,顯然得有“業績”拿得出手。

韓巨表示德州鄉黨的棉船要是還能開到渤海,算他輸。水陸明暗卡口哨所四十余處,自從韓巨下狠手以來,當真是沒有一條德州棉船開赴登萊。

然而事情做得這麽絕,德州刺史宇文禪師自然也是小心臟噗通噗通的,河北這地界,也就是眼下太平了富裕了,不覺得如何,放以前,鄉黨們沒錢了為了掙錢,出去打工那從來都是一個選擇。

哥,要看看俺家刀法不?可快咧!

哥,缺人手不?俺能騎馬,你再看俺這刀法,砍人絕對不含糊!

哥,你說砍誰就砍誰,錢不錢的都是隨意,俺們出來混,講究一個緣分……

韓家父子一波操作,他們是“閹黨”,禍害了地面拍拍屁股走人,還能說是給宮裏辦事。可特麽的宇文刺史還要在地面上混噠!能不怕?

而且宇文禪師已經聽說了,已經又有不少德州老江湖,準備出山賣扒雞,但是賣扒雞就賣扒雞,帶著祖傳家夥是個甚麽意思!

“使君無慮,這些個地裏刨食的莊稼漢,放以前,那算個物事。現在,那就是個屁!不說征稅司衙門的高手已經到了德州,京城來的羽林軍,眼下就跟德州隔著一條大河,只要有人作反,大內悍勇旋即而至!”

“這……韓大使,呃,同學兄,何止與此,何止與此啊。”

宇文禪師心中已經罵娘,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這個死閹人。

“噯,某也不過是為宮裏辦事,不能為了鄉情,就忘了忠義啊。你說是不是,宇文刺史?”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