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弄巧成拙

大約是受了王子公孫的影響,加上一堆的國公前往“女兒國”消費,連帶著把“女兒國”的逼格也提升了不少。

於是乎,甭管京城的豪商們怎麽想,反正談個大生意就是去敲個背、按個摩,就算啥也不幹,開個房間搓麻將……那也是極好的。

連張滄自己都沒想到“女兒國”的人氣居然這麽旺,早先他還要出去賣胡姬,現如今,都是胡商自己把“女兒”叫賣過來。每天僅僅是給胡姬看牙口,一天就要看二三十個,簡直是目不暇接。

“這‘桃花釀’也是緊俏,好在早有準備。”

張滄松了口氣,對張沔道,“安國公府上的酒水,可送過去了?”

“送去了,直接給了這個。”

從兜裏摸出來兩根金條,張沔也是感慨,“這個安國公,倒是真有點真人不露相啊。適才送酒過去,我看那酒窖門口,用的是大扇貝做裝點,粉白相間,差不離有七八百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噢?”

聽到弟佬這麽說,張滄有些詫異,“海貨興盛,那也是這幾年的事情。阿耶做了鋼絲繩出來,廣州那邊才能大撈特撈。這安國公很有實力啊。”

“誰說不是?光酒窖……我看得有兩畝地。”

張沔忽地愣了一下,“在京城能有兩畝地用來做酒窖,這老蠻子不一般啊。”

“哎,他家大哥時常來‘女兒國’消遣,平素也是和別人一般打賞,卻也瞧不出區別來。這光景來得更勤,卻是少了花銷,說話也是拘謹了不少,是甚麽意思?”

總覺得這裏頭肯定有變化,張滄小聲說道,“莫不是咱們露了底?”

“不會吧。大哥去了長安,不是說知道的人只有太皇和太子麽?”張沔微微一愣,“壞了,難不成那廝把‘謠言’當真了?”

“對!”

忽地,張滄拳頭擊掌,“對對對,就是如此!難怪啊難怪……這幾日老叔公時常和秦叔公來‘女兒國’打牌,這便是越發讓執失紹德認定咱們的身份!”

“這他娘的!”

張沔罵了一聲,這當真是飛來橫鍋啊。這鍋怎麽算?歪打正著?誤中副車?

關鍵問題是……他們倆真是江漢觀察使的兒子啊!

“這他娘的……”

張大郎也是罵了一聲,兄弟二人表情有些無奈,張沔小聲道,“大哥,不若你先出一趟洛陽,回豫州、許州都行,看看安國公府上有甚動作。”

“咦?”張滄微微點頭,覺得弟佬說的不錯,這事兒保不齊會出什麽幺蛾子的。這光景離開京城,正好可以看看風向。

這要是安國公府上認定了他是張德的兒子,那說明京城其他豪門,差不離也有這樣認為的。那他要是去豫州或者許州,肯定會有人跟著過來,不管用什麽理由,一定會同行攀談。

換位思考一下,他張滄要是決定去拍人馬屁,怎麽地也是選擇“偶遇”啊。

這要是沒有認定他是張德的兒子,那肯定沒人會跟著過來,他到時候去豫州、許州玩兩天,就當給自己放假。

“你說的對!”

做了決定,張滄立刻動身,收拾了點東西,直接跨馬離開“女兒國”,就帶了幾個隨從,著實讓貓在“女兒國”打工的護衛們叫苦不叠。

“噫!這個祖宗!偏又單槍匹馬去甚麽地方!”

“叫喚個甚,讓人跟著!”

“跟你娘喲,你能騎馬跟著?”

“不然怎地?前頭去長安,老子連苦膽都要嚇出來了。好在太上皇是個厚道人啊,還讓人出來知會了一聲。”

“休要說那廢話,‘新南市’不是有飛毛腿嗎?讓他們跟著。”

“日娘喲,這祖宗走的是東門……”

“……”

幾個老漢急的嘴唇外翻,直感覺肚子裏泛酸。這麽多年,除了宗長,就沒見過還有比張大郎更能折騰的。

“少待!有人跟著了!”

“甚麽人?!”

“自己人。”

“自己人?”

“是瑯琊公主府的。”

“嗯?張禮青還是張禮紅?”

“不知道,不過瞧著有點奇怪,怎不見公爺的人?都是瑯琊公主的人。有個小子,是瑯琊公主府參軍家的二哥,這光景已經跟上去了。”

“走永通門?”

“大哥先去了南市逛蕩,應該是走建春門。”

忙得雞飛狗跳,但終究還是沒有跟丟了張滄。

“女兒國”裏面,張沔也是難得休息了一陣子,他這陣子忙得夠嗆。要不是有張申鄭鄂八面玲瓏的“經理”,還真是有點忙不過來。

“二哥,東主又出去了?”

“大哥要去盯著一批‘桃花釀’,蔣王殿下要操辦端午宴,總不能不去。”

“就一個人去?如今路上也不甚太平,東主怎地不多帶幾個人?”

“一日就到了,無妨的。大哥騎的是快馬,再說了,尋常毛賊,遇上了直接兩刀搠死,還想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