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破壁(第2/2頁)

甚至可以說是左膀右臂也不為過,若非蕃地的重要性實在是太低,否則勃律法主的江湖地位,理論上要比懷遠郡王李思摩還要高一些。

在唐軍收編勃律法主這一系的武士階層之後,整編了一個軍,設置了蕃地歸德州,勃律法主就是歸德州都督府大都督。從這一刻起,整個高原就徹底被唐朝掌控。政治經濟軍事甚至是思想領域,都完成了前所未有的改造。

李淳風這個牛鼻子神棍,能夠源源不斷地把高原人口集中起來,然後遷往南方坡底、低地,除了“太昊天子”的神權威望之外,還有就是蕃地大大小小部落的突破口,全部被唐朝封死。

東方的東女國已經是蜀地常客,東南則是被劍南龍傲天掌控,北方青海軍更是拿捏住了所有的食鹽。原本為數不多的兩個西南和南方出口,則是分別被勃律國、象雄還有“廣交會”掌控。

每年夏季的南方山谷,以往都是朝聖路線,但是隨著“廣交會”的出現。每年夏季,山谷地區的最大集會,不過是“廣交會”的大型招聘會。

“廣交會”終究無法和中央朝廷相比,所以他們在維持收益上,需要大量的雇傭兵。

相較天竺地區的武士階層,顯然蕃地的蕃人更加認可皇唐天朝的威權。而“廣交會”還擁有把蕃人變成唐人的權力,雖然份額不多,但還是有的。

所以,不管是思想上的狂熱想法,還是說現實的生存危機,都促使蕃地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哪怕這些變化,根本不會被千裏之外的李皇帝看重,甚至聽都不會願意多聽。

蕃人學會了撈錢買禮物然後前往洛陽入貢,淳樸的生活一去不復返,他們還學會了搓麻將。雖說麻將牌是骨頭做的,有點滲人,可打牌嘛……交流感情,很正常。

在貞觀二十五年的冬月,京城的廣大人民群眾在忙著把“非法集資”變成“合法集資”,窩在京城各個犄角旮旯的蕃人老鐵,則是到處找老牌貴族搓麻將。

老張自己,也都湊了兩三回的局。

沒辦法,得給李淳風一個面子,還得給程處弼站台不是?

上市“路演”這個事情吧,三五百年不會過時。

“兄長,這歸德郡王的人,是個甚麽意思?”

“應該也是想要南遷吧。”

在京城中的勃律人,統一都是新上任歸德郡王李平南的走狗,一個個神神叨叨的樣子,動不動就喊著“太昊天子在上”,比阿羅本老神父還要奇怪。

原本想著,這勃律國主,怎麽地也有點雄心壯志吧。實際上老國主的雄心壯志的確是有的,可後來吧……國主死了兩茬,這雄心壯志哪有享樂來得爽?

就賜姓李氏改名平南的歸德郡王而言,他為什麽改名平南?這不是皇帝老子說了嘛,天竺有廣闊的天地,大有可為啊。

天竺在勃律南,歸德郡王就尋思起來,這是不是皇帝爸爸要把天竺摁在地上摩擦?

所以為了拍馬屁,他就把名給改了。

和雄心壯志,那是半點關系都沒有。

整個歸德郡王府,一共就配了兩千來號人的衛兵。早先全民皆兵的狀態,早就為了“利潤”而轉交給李淳風這個“仙長老大人”去運營了。

李道長這幾年除了跳大神、組裝龍骸之外,更多的事情就是“精兵簡政”。沒辦法,不然開銷太大了。

聽說程處弼為天竺都護府都護,“黃冠子”真人那是喜極而泣,真心感動。

當神棍才是美好的日子,做那些個大事業,簡直累死個人。

你說他一個道長,怎麽就連續三四年天天看公文、報告還有各種報表呢?

物價上漲關他一個道士什麽事兒?黃麻價格下跌他能施法還是放大招?

所以說,甭管中央的朝野大佬們在想什麽,反正天竺地那裏的巨頭們,那是真的喜迎王師,不摻假的那種。

“南遷?”

程處弼聽張德這麽一說,有些奇怪,“故土難離,怎地願意?”

“大河兩岸的土地,你當他們不想經營?只是不得其法罷了,如今有了諸多勢力介入,開辟農場諸事不敢說手到擒來,但卻容易了不少。天竺諸地的農事,太過原始,若得中國之法,畝產翻一倍,就什麽都賺回來。”

“高原諸部……莫不是也想分一杯羹?”

“本就是應有之意,若要減丁天竺,光靠漢家子弟,那是遠遠不夠的。蕃人熟番已經粗通漢法,用熟不用生啊。更何況,天竺種姓森嚴,層層猶如鐵壁,三郎去了天竺,總不能做個破壁人,成天跟這些個坐地戶磨牙吧?”

聽了張德之言,程處弼點點頭,道:“若如此,臘月裏定下的幾場蕃人宴席,我便赴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