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項家來客

“……望子於江之畔兮,心病齒之難言,馳於周道兮。求子之跡,欲幹子兮……。”

古人都喜歡把酒高歌,越興奮唱得越開心越得意,項家子弟也不例外,吃飽了老虞家仆人雙手奉上的好酒好菜,爭先恐後的就扯開了喉嚨高唱楚歌,把虞家上上下下都鬧騰得不清。好在虞間很有涵養,又是刻意結交敢打敢拼的項家兄弟,不但沒有絲毫的面露反感不悅,還讓仆人準備臥房,讓普遍都已經喝得臉紅脖子粗的項家兄弟在自家休息過夜。

當然了,虞間的這個決定,也害得虞家全家人半個晚上都沒能睡好。如果不是姐姐虞妙戈拼命攔著,虞姀還幾次都想沖出來,把大半夜裏還在放聲高歌的項家子弟全部趕出自家大門。

事還沒完,第二天又讓項家子弟在自家混了一頓豐盛早飯後,虞間還又拿出了兩匹上好的絲綢,說是送給項康的兩位叔母做兩件新衣服,非要項家子弟帶走,項家子弟推辭不過,只能是客氣謝了,歡天喜地的告辭離開了虞家。

離開顏集亭返回侍嶺亭的路上,一直都在琢磨昨天那個虞家少女是否就是虞姬的項康倒是沒什麽多余的話,已經很長時間沒能盡情吃喝的項家子弟卻是個個笑容滿面,對項康混吃混喝套交情的本事贊不絕口,項莊還興奮的拍著項康的肩膀說道:“行啊,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本事,早知道你能把虞公哄成這樣,咱們早就應該來和虞家交這個朋友的。”

“以後再有什麽要和外人打交道的事不愁了。”項聲也大聲說道:“項康你出面談,我們哥幾個出力,能說又能打,看誰還敢和我們項家人過不去。”

“項康,要不你再去下相城裏,和那個把買賣做得最大的趙家也談一談?”項冠貪心不足,說道:“看看能不能讓趙家也把我們敬為上賓,再請我們大吃一頓?也送我們幾匹上好的絹帛?”

心裏明白虞公真正打算的項康苦笑,可又不好直接掃眾兄弟的興,便說道:“以後再說吧,看能不能想出什麽辦法,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火了,如果讓別人覺得我們項家子弟只知道四處騙吃騙喝,大父他們的臉就要被我們丟光了。”

提到祖上顏面,死要面子的項家子弟便也紛紛點頭,沒有再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不過項家子弟的好心情卻並沒有受到影響,仍然還是有說有笑的議論昨天的好酒好肉,還有虞間那個漂亮女兒,也在不知不覺間越過了縣境,回到了下相縣的侍嶺亭境內,還很快就看到了自家居住的村子。

也是該來有事,眼看就要回到家裏,拿兩匹上好的綢緞給兩位叔母一個驚喜,迎面卻突然走來了幾個帶著刀劍的男子,為首的人項家兄弟全都認識,正是項家子弟前天在下相城外曾經提起過的侍嶺亭亭長馮仲,跟在他身後的幾個武裝男子則有兩個是侍嶺亭的亭卒,另外還有兩個常在馮仲家裏混飯吃的食客幫閑——某個鉆褲襠的也曾經當過這樣的幫閑。

素來仇視秦國和秦國官府,項家子弟對大秦朝的基層公務員馮仲當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一個個昂著頭就想與馮仲擦肩過去,誰知道馮仲突然把手一伸,攔住了項家子弟的去路,大模大樣的說道:“等一等,幾位項公子,有件事問一下你們。”

“什麽事?”項莊不耐煩的問道。

“你們的綢緞,那裏來的?”馮仲指住項家子弟帶著的綢緞問道。

“別人送的,怎麽了?”項莊反問。

“誰送的?”馮仲滿臉狐疑的追問。

“誰送的要你管?”項聲沒好氣的問。

“職責所在,必須得管一管。”職位權力類似於鄉下派出所所長的馮仲擺起了官譜,笑容有些不善的說道:“這兩匹絲綢可不便宜,幾位項公子,還請說一下是誰送你們的?為什麽要送你們?”

“聽你口氣,好象是懷疑我們這兩匹絲綢,是偷來搶來的?”項莊明白了馮仲的意思,臉色也頓時變得極不好看。

馮仲不答,笑容卻更加不善,項康不願為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和馮仲發生沖突,本想站出來說明絲綢來歷,旁邊的項冠卻已經搶先上前,一把推開了攔路的馮仲,大聲說道:“兄弟們,用不著和他羅嗦,走,回家。”

“走,回家。”項莊也大步就往前走,又向馮仲冷笑說道:“懷疑是偷來的也好,懷疑是我們搶來的也好,盡管去查,查不出來,別怪我們不客氣。”

項家子弟答應著紛紛跟上,除了項康以外還個個沖馮仲冷笑,開口要馮仲自己去查絲綢來歷。馮仲心中暗怒,可是畏懼項家子弟人多勢眾還個個帶著刀劍,同時又沒辦法證明項家子弟的絲綢不是來自正道,只能是眼睜睜看著項家子弟大搖大擺的從自己面前揚長而過,滿懷狐疑卻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