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堂堂正正(上)(第3/4頁)

“他說他憐惜泗水下遊的黔首百姓,不願用這種卑鄙毒招。”顧縣令陰沉著臉說道:“他還說,他只想和本官堂堂正正的打上一仗,一戰決勝負,要本官趕緊率軍過河,和他正面決一死戰。”

“好狂妄的小豎子。”郝策倒吸了一口涼氣,又趕緊說道:“縣尊,那我們應該怎麽辦?是不是應該趕緊渡河,把營地轉移到東岸高地上去?”

顧縣令下意識的點頭,幾乎就想立即渡河轉移營地,然而頭剛點到一半時,已經吃過大虧的顧縣令突然心中一動,忙咽回了已經說到嘴邊的命令,改口說道:“不對!”

“縣尊,那裏不對?”郝策忙又問道。

“項康這個逆賊,為什麽要好心提醒本官注意提防洪水?言語之中,似乎還有故意引誘本官盡快過河之意?”顧縣令滿臉的警惕,說道:“這個小豎子,莫非又想玩半渡而擊之的花招?”

雖說船只數量已經足夠,已然不用怎麽擔心在渡河時遭到少帥軍的突擊,然而已經吃過一次虧,郝策當然也不願上第二次當,仔細盤算過後,郝策點了點頭,說道:“是得防著這點,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又準備到下遊去渡河,就算可以順利渡河,全部把軍隊運過去,也肯定也要運到晚上,黑夜過河,是比較危險。”

“明天再渡河!”顧縣令一拍案幾,又喝道:“傳令全軍,立即拔營起身,把營地轉移到高處去!項康這個逆賊奸詐異常,我們得防著他言而無信,今天晚上又偷偷挖開泗水西岸,以水代兵破我營地!”

知道顧縣令是為了全軍將士著想,郝策和晁直當然也沒有反對,當下昨天晚上才匆匆立營的取僮聯軍馬上依令拔營,放棄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營地,急匆匆向高地轉移,期間人喊馬嘶,搬運糧草物資,取僮聯軍將士當然頗為辛苦,不過好在顧縣令和郝策等人已經向將士說明了轉移營地的原因,所以秦軍將士為了自身安全著想,倒也沒有怎麽抱怨。

等把營地轉移到了高處後,天色已然不早,剛松了口氣的顧縣令正想休息,不曾想郝策卻又領著一個斥候匆匆來報,說道:“縣尊,剛才亂賊又派了一條船過河,船上使者直接與取慮那邊的人取得了聯系,然後使者還被直接領到了晁直那邊。”

眨巴眨巴了眼睛,顧縣令果斷說道:“走,去晁直那邊看一看情況。”

領著一隊親隨急匆匆來到了旁邊的取慮秦軍營中後,有權指揮取慮秦軍的顧縣令當然很快就見到了晁直——還一眼看到了放在晁直面前的一堆金子,還有一個跪伏在晁直面前的秦軍士兵。而晁直也十分爽快,一見面就說道:“顧縣尊,正想去向你稟報,逆賊項康剛才又派了一個我軍昨天被俘的士兵過來,給我帶來一百金,還有一道書信,想離間縣尊你和在下的關系。”

見晁直這麽坦白,顧縣令當然是心中一松,微笑問道:“晁左尉,項康那個逆賊,在信上說了一些什麽?”

“盡是一些胡說八道。”晁直如實說道:“說什麽我們大秦的法典苛嚴,我昨天吃了那麽大的敗仗,回去肯定後罪責難逃,勸下吏為自己著想,幹脆和他一起造反叛逆,還許諾說我只要跟他一起謀反,他就封下吏為楚國的將軍。”

“癡人說夢。”顧縣令笑笑,又不肯放心的說道:“晁左尉,書信在那裏?能不能讓本官看看?”

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晁直明顯的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拿起案上的書信遞給顧縣令,還解釋道:“書信有些塗抹,可能是項康那個逆賊搞錯了,不小心把草稿給我送了過來。”

“書信有些塗抹?”顧縣令楞了楞,忙接過項康的書信觀看,結果只看得一眼,顧縣令就發現項康的書信上確實有好幾處塗抹,再仔細一看內容時,顧縣令的臉色就有些微變了——被塗改的地方,居然正是最關鍵的位置!除了項康送給晁直的禮物被塗去一大截外,還有項康要晁直如何幫自己對付僮縣秦軍的地方,也被塗去一大段。而更關鍵的是,項康在提到項家與晁直的舊交那段,更是被塗得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半點字樣!

警惕的看了晁直一眼,不知道誰叫羅貫中的顧縣令盤算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晁左尉,怎麽看這書信上的意思,你好象與舊楚余孽項氏家族,好象是頗為熟識啊?”

“下吏也在奇怪這事。”晁直如實說道:“下吏與舊楚余孽項家的所有人都從來沒有見過面,更別說是熟識,不知道項康那個逆賊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會在信上含糊說起下吏好象和他家十分熟悉一樣,還把下面那段給塗了。”

“真的是項康那個逆賊塗的嗎?”顧縣令注意到塗抹書信的墨色,似乎與文字的墨汁顏色稍稍有一些不一樣,便幹脆又問道:“晁左尉,還有,項康逆賊在寫到送給你一百鎰金子後,下面的內容怎麽也被塗了?墨汁的顏色,還和文字的墨汁顏色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