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 矛盾激化

太子楊勇目光盯著劉居士,露出猶豫難決的樣子,最後搖頭道:“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那樣做,會提前暴露我們的實力,成功率不大,反而把我們自己都搭陷進去,宮變,必須等到最後忍不可忍的時候,才能冒險一搏,過早發動,難收成效。”

眾人聽到楊勇的話後,都不禁松了一口氣,手心和額角都是冷汗,皆在官場打混十載之上,不敢表現出來這種緊張表情來,強做著鎮定。

謀反的罪可就太大了,尤其是在當今陛下楊堅統治下,只要有風兒傳入宮裏,不論真假,天子一怒,肯定要被查處,輕則罷官,重則滿門抄斬。

這些人都是太子楊勇的心腹,始終堅定地站在楊勇這邊,因為利益和前途早就捆綁在一起,退出去,也難逃楊廣派系的打壓,出賣太子,只怕會更快遭殃,他們想要從龍之功,就必須輔助太子順利過渡,登基為皇。

但是,輔助太子與晉王爭鬥,這不是什麽秘密,即便隋文帝得知,也只是調離、削弱東宮力量而已,不會動殺手,可一旦傳出逼宮、謀亂的罪名,絕對殺無赦。

所以這些人剛才聽到劉居士的狠話,都有些緊張,那樣的危險太大了,等若把自身性命、家族興衰都押進去。

遠的不說,身為隋初四貴之一的虞慶則,立國之初擔任內史兼禮部尚書,後來任右仆射,屢歷十二衛大將軍,伐突厥、平陳都有大功,出將入相,很有才能,不過在開皇十七年,因為被進讒被文帝疏遠,逼他去嶺南平叛。

平亂得勝後,虞慶則視察嶺南山川,只隨口說了一句:“此城險固,加以足糧,若守得其人,功不可拔”之語,被與他愛妾通奸的婦弟誣告謀反,竟然被文帝賜死了,可知文帝的猜忌之心,不論是誰,觸之必死。

“如果太子殿下親自負荊請罪,入宮向陛下解釋一切,難道一點挽回的希望都沒有嗎?畢竟廢立太子之事,有違古代禮制,於周禮不和,不是順天之道,即便是陛下,也不能如此隨意更改國之根基!”李綱苦口婆心地勸慰。

太子右庶子劉行本忿忿不平道:“就是啊,晉王就是一個奸詐小人,擅於掩飾自己,穿衣故作儉樸,裝著不喜歌舞和樂器,只知治國、領兵與讀書的樣子,還不好女色,納妾不過二人,只與蕭妃恩愛等等假象,只不過狼子野心,企圖染指社稷之位!”

劉居士也說道:“劉某曾派出武功高手潛伏在晉王府後院,曾發現晉王楊廣在後花園的一處假山處,修有機關暗道,裏面地宮藏有不少江南美人,供其淫樂,甚至發現有剛出生的嬰兒被拿出來溺死,這晉王楊廣,不是什麽好東西,虛假狡詐。”

夏侯福提議道:“太子殿下,不如我們向陛下和獨孤後密奏,把楊廣背後享樂的一面抖出來,這樣把他偽裝的君子形象詆毀掉,對我們會很利。”

太子楊勇低頭沉思片刻,緩緩搖頭道:“沒這麽簡單,小王那二弟,絕非善類,有梟雄之姿,吞山河之志,下手心黑狠辣,即便我們密奏告發,讓陛下和母後知曉,晉王的眼線就會立即回報,到時候,晉王必然迅速下手,不是將人挪移,就是殺掉,根本留不下證據,這樣一來,狀告不成,更容易被人抓住機會反擊,何況,母後對我成見極大,對晉王偏愛,未必聽得進去。”

劉居士冷幽幽地道:“不如,我讓一些長安城內的小幫派,暗中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這樣也能詆毀一下晉王的形象,街頭百姓對這種豪門大院的私密事最熱衷了,私下議論開,也能損他一下。”

“也好,這件事,就由劉千備去辦了。”楊勇首肯了。

劉居士今年三十多歲,一身英武豪俠氣,父親乃上柱國彭公劉昶,自幼他被父送往深山尋高人習武,練就一身高強武藝,拳腳、劍術、輕功都很精通,負氣仗義,渾身是膽。

成年後回到長安城,為人豪爽,散金聚友,交下不少綠林好漢和遊俠劍客,數年前,擔任太子千牛備身,這是一個掌管皇太子宿衛的七品官,暗中得到太子錢財資助,更是控制了長安城一些地頭幫派,還招募了不少亡命之徒,組成一批死士。

劉居士不遵守朝廷法度,曾數次犯罪,文帝由於劉昶的緣故,每次都寬宥了他。於是劉居士有恃無恐,加上太子幕後撐腰,越加驕橫放縱,獵取公卿大臣子弟中魁梧健壯者,擄到自己家裏,把車輪套到他脖子上,然後用棍棒一通亂打,差不多快被打死還能不屈服求饒的人,就稱為壯士,與他相交為友,算是長安城一霸!

“太子殿下,難道我們就沒有扳倒晉王的辦法嗎?是否跟獨孤後厚此薄彼有關,影響了陛下的決斷?是否能爭取一下皇後的支持,扭轉她的態度呢?”蕭子寶不解地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