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對峙(第4/4頁)

“你們在這裏憂天憂地,難不成韓謙這次在淮陽山損兵折將,甚至最精銳的那一部分棠邑兵被徐明珍殲滅掉,不正是你們所期待的事情嗎?”王嬋兒慵懶的倚坐在華麗的鳳榻之上,美眸斜瞥著坐在對面的呂輕俠、姚惜水等人,慵懶的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身負家亡國滅之恨,並非是要與你為難,或與陛下過不去,也並非想對大楚不利,事實上我們比任何人更不想看到大楚社稷毀於梁軍之手。”

呂輕俠不喜不惱的看過來,說道。

王嬋兒不屑的一笑,說道:“你此時拿這話寬慰我沒有什麽用,還是想著怎麽去應對棠邑突襲兵馬被徐明珍殲滅後的情形吧……”

“黔陽侯此次輕舉妄動,受挫或在所難免,但其精銳兵馬在敘州時就慣於山地作戰,護送他逃回棠邑,應該問題不大,即便如此,棠邑兵這次也會元氣大傷,”呂輕俠說道,“不管朝堂諸公以往如何猜忌黔陽侯,此時卻不敢想象黔陽侯兵敗身亡的局面,故而太後此時使知誥前往隨州,都督郢隨鄧襄均諸州軍事,統領左武衛軍及五地州兵出荊北三關,殺入霍州西部,為黔陽侯以牽制壽州軍主力,相信朝堂諸公必不會反對……”

天佑帝後期就有意限制統兵大將的兵權,除授防禦使、行營都總管等節制地方權柄之外,不再設對地方掌控權力更大的節度使一職。

這也是延佑帝登基以來承繼先帝的一個慣例。

呂輕俠即便與鄭氏暗中達成交換防區的交易,但也不可能輕易能使李知誥以節度使的威權,全面執掌襄北五州的軍政事務。

不過,目前李知誥率部從桐柏山、淮陽山之間的缺口出兵,殺入霍州西部,為被困淮陽山裏的棠邑兵牽制更多的壽州軍,看起來時間上已經有些來不及了,但對他們來說,卻是李知誥直接以都督諸州軍事,掌握襄北五州地方兵權的一個極佳機會。

“哀家人微言輕,即便力薦新津侯,陛下與朝廷諸公也不會聽哀家的。”王嬋兒慵懶地說道。

朝廷諸公又不傻,韓謙在淮陽山裏未必能撐得過半個月去,而現在下旨調李知誥都督襄北五州軍事,怎麽也要一個月後才有可能將襄北五州的州兵集結到應山縣、禮山縣,之後再從九裏關、平靖關、武勝關殺入霍州西部,那得到驢年馬月?

倘若僅僅是調左武衛軍先行殺入霍州西部,有都指揮使周數統領便可,何需李知誥去都督襄北五州軍事?

照道理來說,李知誥在舒州,率左龍雀軍直接從廬江防線上出發,殺往巢湖西岸地區,才更能替棠邑牽制住壽州軍。

當然了,王嬋兒也能猜到呂輕俠或許以此作為出兵的條件,暗中與韓家談妥一筆交易,但她王嬋兒何苦去趟這渾水?

難不成她真就是言聽計從、諸事都受她們擺弄的傀儡不成?

“李皇後被貶入明陽宮後,宮殿陰潮,肌膚起了很多紅疹,擔心傳染給二皇子,太後前段時間還特地關照將二皇子交給新入宮的趙貴人負責照顧,”呂輕俠說道,“說實話,才囈囈學語,都還不會走路的小兒,相貌長得周正,即便身上突然多出一兩個胎印,李皇後被貶後神智昏亂,多半也不會分辨得了吧?”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嬋兒猛然站直起來,美眸像寒刀一般盯住呂輕俠問道。

“我是說趙貴人照料的二皇子,大腿左裏不知怎的長出一顆香頭大小的紅痣,我想李皇後多半不會在意這事。”呂輕俠說道。

“你們將二皇子接過來,由哀家親自扶養,其他事哀家都可答應你們。”王嬋兒按住鳳榻扶手的手都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盯著呂輕俠的眼睛說道。

“那也得太後下旨,我們才能遵旨行事啊。”呂輕俠微微躬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