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何必當真(第2/2頁)

“這《內訓》是我母後寫的書啊。”朱高煦道。

馬恩慧苦笑了一下,輕輕點頭,但沒有多言。

果然朱高煦沒有讓馬恩慧失望,他似乎很快就猜測到了大概是怎麽回事……印刷的書,便不止一本;馬恩慧也不可能主動去找徐皇後的書來看。

“你不是妃嬪,不用管宮中的事,找地方放起來就行了。”朱高煦道。他若有所思地沉吟道,“人生在世,還真是必有煩惱。不煩這樣,便有那樣,只看自己更願意忍受哪樣了。”

馬恩慧聽到這裏,忽然有點走神。

她倒沒想到高煦的反應是這樣的,高煦也太寬容了;難道他覺得自己善待的人、心裏還應該向著建文朝嗎?

而且高煦這個人有時候很有感染力,他愛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卻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馬恩慧此時也被他影響了,一直在琢磨著他的後面那句話。

過了一會兒,朱高煦的聲音又道:“因你的身份,朕是可以理解的。”

馬恩慧恍然回過神來,不知怎麽回事,她下意識地把指尖輕輕放在朱唇上,脫口小聲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為何剛見面、便那樣對我……”

朱高煦愣了一下,頓時轉頭仔細打量著她。

馬恩慧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她也沒料到,為甚麽自己會突然主動說那麽難堪的話!頓時一股屈辱、丟臉的強烈感受湧上了心頭。

“朕有時候,確實也覺得恩慧很親切美好……”朱高煦的聲音也有點變了,他竟然把手放在了茶幾上,試探著要來拉馬恩慧的手?!

馬恩慧急忙將玉手從幾案上放了下去,她感到頭暈目眩,胸口一陣起伏,心裏更是馬上一團亂麻。

她此時已意識自己的失言,卻又沒法義正辭嚴地推拒;畢竟那羞人的暗示,是她自己主動說出口的。

馬恩慧說不出話來,渾身僵硬地坐在那裏,猶自尋思著自己為何會說那句話。

不知甚麽時候,高煦已站起來走到了馬恩慧面前,他忽然摟住了她的肩膀。馬恩慧渾身頓時一顫,嚇了一大跳,她急忙伸手一推,正好按在了高煦的腹部。初夏的衣裳已很薄了,高煦穿的又是輕軟的絲綢,馬恩慧立刻摸到了他緊實的腹肌。

“別……高煦你要作甚?”馬恩慧顫聲道,她幾乎要哭出來,“禮教大防不能不顧,我已是殘花敗柳,高煦何苦如此?”

朱高煦的聲音低沉地說道,“你的嘴唇還是很軟的,難以叫人忘懷。”

馬恩慧道:“聖上再這樣,我只能去死了!”

朱高煦聽到這裏,終於放開了她。他站了一會兒,坐回了椅子上,目光仍然火熱、卻又有點困惑地一直盯著她。

馬恩慧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瞪了他一眼道:“你的膽子真大!”

朱高煦沉聲道:“有些東西是糊弄庶民的,咱們何必當真?”

馬恩慧驚訝地怔怔看著高煦。以前她覺得高煦雖然很厲害,卻是個溫暖心善、守禮節的年輕人;今天她才發覺,此人原來心裏藏著很多壞東西!

馬恩慧道:“你是不是想征服一切才滿意?”

朱高煦搖了搖頭,沉吟不已。

馬恩慧莫名地很生氣,她憤憤地說道:“我就該死了才好,至少不必身敗名裂!”

朱高煦忙好言勸道:“剛才朕有點失態了,恩慧別放在心上。咱們之間除了親近,還有恩義;所以你放心,朕絕不會逼迫。你不能接受的事,朕也不是非做不可。”

“我想清凈一會兒。”馬恩慧嘆了一口氣,冷冷地說道。

朱高煦便起身道:“那朕先告辭了,過陣子再來看望堂嫂。”

馬恩慧的臉又是一紅,坐在椅子上悶悶不樂,連禮節也不顧了。

朱高煦也沒計較,轉身走出了廂房。

她忽然抓起幾案上的那本書,再次“啪”地扔在了地上,輕聲罵道:“你又不是我爹,為啥非得那樣對我?!”她罵完,忽然伏到幾案上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