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射殺

“你是說,白虎師的人會開小差?所以故意要騙我們?”連長仍然不得要領地追問道,在他看來白虎師的人開小差是不可能的,至於其他的可能性,他到死都沒猜到。

“不,不是的。我總覺的,有些問題。我還聽見了那名中校的旁遮普口音,據我所知107團沒有北方軍官。”他繼續說道,顯然在派系橫生的印度陸軍中,這是最為可疑的部分。但是這些分析沒有引起連長的注意,連長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地走向了86式步兵戰車。

T90S的後方,隆隆的發動機聲連綿不絕,看起來這支車隊的規模相當之大。漸漸地,一些奇怪的戰車輪廓從黑暗中浮現出來。印度連長搖頭離開疑神疑鬼的軍士,仍然試圖向上面的中校打個招呼。他希望這名107團的中校能給他幾分鐘說明原委。吉亞姆打聽了他的上級以後,一直讓他惶恐不安,他最害怕這名中校過於吹毛求疵,會向上級直陳這次微不足道的失職行為,他就一直這麽等著,奈何戰車上的吉亞姆一直自顧自地轉身,用手電向身後發送信息,沒有理他。忠厚的連長始終沒有看出破綻,這名中校的行為古怪到了極點,他並不是通過電台,而是用手電筒發送信息的。更讓人稱奇的是,整個車隊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不露頭,這是夜間行軍不可思議的部分,至少駕駛員應該把頭伸出來。

完成聯絡的吉亞姆終於轉過身來,他對傻乎乎的印度連長報以詭異的笑容,然後利索地鉆進了車內,順手關死了艙蓋。

丁克廣的坦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東側的退路切斷,他有把握封鎖住這裏的出口,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一切準備就緒,他松開右手按鈕,在電機的驅動下,觀察鏡上方的機槍慢慢轉向大致方位,但是車長觀察鏡並不能直接瞄準,這輛縮水版戰車的成本控制,使得它的機槍並沒有光點注入式火控。

老丁將頭湊到一旁的另一具視場較窄的潛望鏡旁,這是一具與機槍槍管平行的潛望鏡,可以隨槍口俯仰,車內遙控射擊,必須用它進行精確瞄準。

對面的印度士兵們漸漸收斂起笑容,除了最麻木的人,誰都感覺到事情不大對勁了,因為10輛坦克炮塔頂部的高射機槍都轉向了自己這面,這個玩笑似乎開的有些大了。士兵們覺得自己並不曾做錯什麽,即便是迷路那也是連長的差錯,要槍斃也該是他才對。

茫然無措的連長向86式步兵的車長觀察鏡揮了揮手,以示需要溝通。眼前的輛戰車突然起步,將前面的印度連長撞倒在地,接著戰車從連長身上碾過,然後迅疾倒車。這一幕讓在場的每一名印度士兵都驚得目瞪口呆。這顯然不是在做夢,履帶上還在淌血,連長一臉的憤怒,手指向天,當手落下時,他已經咽了氣。

連隊中只有幾個反應快的,開始向四處奔逃,他們大致已經猜到了情況。

10挺12.7毫米機槍同時開火,堵住路口的步兵戰車也已經倒過車來,將敵人暴露在一側的4個步槍射擊口之下。印度士兵完全猝不及防,毫無裝甲防護,在大口徑機槍噴射出的金屬風暴下,單薄的人體頃刻間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哭喊聲在15秒鐘內就停止了,然後槍聲也漸漸停止了。幾百米外的林淮生通過夜視儀看到了戰鬥的全過程,他知道沒有誰能逃過這樣的交叉火力。在戰場上消滅一個連,談何容易?現在他的頭腦有些定格,他曾經毫不猶豫地從敵人背後開過槍,絕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但是吉亞姆的做法仍然讓他暈眩。他當了那麽些年兵,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要對著毫無準備的人群掃射,這與戰鬥機上投下激光制導炸彈殺人是不同的事情。如果讓他來拿主意,而不是吉亞姆來做的話,他很可能會選擇硬著頭皮蒙混過關,一旦敵人有所察覺才展開反擊,但是在內心深處,他也必須承認,吉亞姆的霹靂手法是最為穩妥,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山谷沉寂了一會兒,縱隊中的巴基斯坦步兵開始下車搜查戰場,吉亞姆想要尋找敵人的電台和還在喘氣的敵人。這些車載步兵,主要由情報局直屬部隊和內務部邊境別動隊組成,歷來以心腸硬聞名。對於那些仍然哼哼唧唧,沒有斷氣的印度傷兵來說,或許不算一件壞事,因為可以快速解脫。

寂靜了一小會兒的山谷裏,又響起了零星的槍聲。一旁關注的中國士兵,都難免顛覆之前的一些觀點,即完全正義的戰爭是沒有的,即使作為侵略者,但是這些印度士兵也只是最普通的幫兇而已,很多人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才加入了這場戰爭。這樣的無差別的射殺,是否已經超越了戰爭行為?也許他們願意乖乖排著隊進戰俘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