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飄忽的彈道

與林淮生預期的不同,預設陣地上的步兵戰車開始實踐自己的想法,在一名連級指揮官的帶領下,戰車丟下已經下車的步兵,全隊向目標發起沖鋒。指揮官大致掌握的情況是,印度坦克的熱像儀如果冷卻充分,可以在大約4000米意外發現步兵戰車大小的目標,而單憑步兵戰車上可憐的微光夜視儀,是無法發揮激光駕束武器的射程優勢的。但是指揮官很清楚,只有靠近目標,才能贏得足夠摧毀敵人的時間窗口,他決定在李平的部隊用35毫米發射器發射第二波照明彈前,在一個合適的距離上找到新的發射陣地,為此他不惜挑戰一下敵人坦克火炮的精度。已知靠4片尾翼穩定的動能長杆彈,會在一定距離上因為速度降低,而失去準頭,即使從線膛炮內發射的,帶著彈帶的尾翼脫殼穿甲彈也是如此,但是這個距離是多大,誰心裏也沒底,只能沖過去試一試了。

指揮官在搖晃的戰車裏,簡單地向林淮生報告了他的出擊目的時候,車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並沒有等著林淮生批準的意思。

林淮生有些猶豫,但是最後沒有阻止連長的冒險行為,他想那名連長應該很清楚自己面臨的風險。通過照明彈來為需要白光瞄準的制導武器指引目標,並不是成熟的戰法,沒有部隊曾經演練過。雖然眼下無風的環境使得李平部隊集中發射的照明彈可以有效滯空約50秒,但是經過對第一輪射擊的觀察,真正可以很好照明整個戰場的時間,只有很短的20秒。隨著照明彈高度的降低,其照明範圍就會迅速減小。這個問題,林淮生事先沒有仔細想過。他只是按照過去,利用照明彈的短時間照明,查看迫擊炮彈著點的經驗制定了這個計劃,他自認為時間是夠的。但是實際上,導彈的飛行過程比炮彈長得多。射手要迅速捕捉,尋找目標,然後發射武器,進而全程引導,確實是一件艱難的事情。他能想出的解決辦法也只有靠近目標一途。縱觀戰場,他和他的部隊正面臨一個兩難的抉擇,主戰坦克有遠遠優於步兵戰車的夜視能力,但是其熱像儀的作用距離與主炮的有效射程之間,似乎還有一個可以利用的危險距離,這個距離是否值得一個指揮員讓自己的部隊躍出陣地去冒險?他不知道。公正地說林淮生不是一個果斷淩厲、鐵石心腸的指揮員,他的大部分利用偏師出奇兵的異想天開,其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減低傷亡而已。

指揮官桑德爾中校發現自己陷入了3面的交叉火力中,並且他只能利用公路路基抵擋一個方向,而對於其中的2個方向是無法防禦的。

他很清楚,900米外的陰暗村落裏,有一支潛伏著的步兵,這支部隊剛剛發射了密集的照明彈,由於距離太遠,他們發射的照明彈滯空時間有限,並且這支部隊也沒有反坦克火力,不過那裏恰恰是他最忌憚的方向,因為他們隨時可以再齊射一次,將自己的一字長蛇陣暴露出來。如果中校有步兵可以指揮,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掃蕩那個直瞄火力夠不到的村落廢墟。但是傑布裏城內只有一個不滿員步兵營和一個憲兵連,而且不歸他指揮。這些步兵現在正陷入巨大的混亂,不停地呼叫桑德爾去救援他們。

對桑德爾而言,另一大威脅是西面的大約2個排的,無法擊穿的坦克,他早早已經從其輪廓判斷出了其型號,經過幾輪對射他也掂量出了對手的強硬實力,應該說無論攻防都在阿錢上。

他已經嚴令手下的連長,務必先用榴彈射擊其正面,再用穿甲彈攻擊同一個位置,但是敵人的適時後退,使得它們將底盤隱藏起來了。

第三個敵人在北面,剛剛發射了大量的導彈,但是在夜幕及時降臨後,這些激光駕束導彈只擊傷了2輛坦克。中校可以從所有的跡象判別出,這個三面埋伏的口袋就是針對自己的,在敵人的攻擊次序內,43團無疑排在傑布裏的橋頭堡之前。“多卑鄙的家夥才能想出這種攻擊運輸線,誘使自己出動的做法?”

當然最讓中校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是敵人出現的本身,這支規模很大的機械化部隊是怎麽穿越幾個師的防區到達這裏的?這簡直是一個謎。

大約同一時間,丁克廣和吉亞姆一直擠在T90的車長位置上,監聽附近的印度部隊通訊。他們在等待著最好的時機靠近已經陷入混亂的傑布裏的側翼,然後摸到鐵路橋邊上,特遣隊的火力無法摧毀這座橋,不過林淮生希望能夠將敵人的重要單位攔截在這裏。

吉亞姆最擔心的就是那個S300營從此不再露面。傑布裏這個前進基地,與這個營相比較而言,倒是顯得無足輕重起來。這裏堆積如山的彈藥、鞋襪、糧秣都已經不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