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攪亂大局

“換一發榴彈試試看。”桑德爾說道。他意識到次口徑彈藥在遠距離上確實不占優勢,而榴彈或許可以更好地發揮這門線膛炮的精度。

裝填手吃力地將炮塔內唯一的一發榴彈從彈藥架上擡起,裝進炮膛,而與此同時,炮手則在火控面板上選擇了榴彈彈道,還將將炮管磨損修正調整了一個刻度。

榴彈發射模式同樣可以使用穩像瞄準,自動解算射擊諸元,不過炮手知道,一般情況下,使用榴彈只能在遠距離上向靜止的目標射擊,低初速和曲線彈道,決定了榴彈很難直接砸到遠距離上的機動目標。不過,如果有一發120毫米榴彈能在目標附近爆炸,這種彈藥倒是有相當的把握摧毀戰車的行走部分。

前方的中國戰車擦覺到了危險,開始變化行進路線。多變的路線使得印度炮手預測提前量變成了不可能。火炮測角設備只能測定目標在幾秒鐘內的平均角度變化,進而推算提射擊前量,即使是現代化的火控設備可以通過計算機精確解算大部分的射擊諸元,但是判斷目標幾秒鐘後的位置,仍然只能靠對自身炮塔的轉速進行取樣(也就是炮手跟蹤目標時,驅動炮塔轉動的角速度的平均變化率),由於目標一直在變化速度,且炮彈飛行時間過長,想要擊中目標完全依賴運氣。

桑德爾通過一台顯示器觀察著目標,他並不催促炮手,炮手再次用了將近15秒進行穩定跟蹤,他期待著火控計算機能夠測得更準確的角速度線性變化。

阿瓊的火炮終於再次開火,炮彈經過漫長的飛機,最後落在了目標不遠處,巨大的爆炸起了作用,那輛型號不明的戰車突然停了下來。桑德爾立即切換了大倍率觀察,同時招呼裝填手補一發穿甲彈,看起來,炮彈的威力把目標震壞了。但是就在裝填手費盡周折裝填炮彈時,那輛類似bmp-3的戰車又開動了起來。

“該死。”桑德爾罵了一聲,看起來那輛戰車又沒事了,也謝是熄火了。

3公裏外,中國戰車的駕駛員死死抱住操縱杆控制著戰車方向,頭上的鮮血已經遮住了雙眼,但是現在不是停車的時候。

之前,駕駛員一直將頭升在外部借助月光行駛,所有的駕駛員都不喜歡將頭縮在駕駛艙內,通過狹小的觀察鏡操縱車輛。並且,他也完全沒有想到會突然砸下來一枚榴彈,結果一塊單片打破了額頭。

現在駕駛員沒有時間包紮傷口,他只能抽空用右手袖子將遮住視線的血擦掉,然後重新通過眼前的簡易夜視儀操縱戰車。這是一個危險的時刻,夜視設備的死角太大,並不適合這樣的復雜的地形,戰車幾次沖開了溝渠,然後駕駛員靠著經驗,才控制住戰車沖出來。好在他技術過人,才沒有長時間地停在一個地方,淪為敵人的靶子。

連長不時詢問情況,駕駛員沒有費神報告自己負傷的實情,他知道說了也沒用,因為沒有人可以替代自己,並且在黑暗的那一頭,至少有一個排的敵人坦克正在等著自己出錯,他想,現在必須使出渾身解數,給那些炮手一點苦頭嘗嘗。想到這裏,他一把推開艙蓋,再次將頭伸出駕駛艙,今天月色不錯,他完全可以借著這樣的光亮,看清眼前的路況,免得再次陷到什麽地方。駕駛艙上的固定潛望鏡大多沒有夜視功能,唯一的微光觀察鏡死角很大,看不到被前裝甲板擋住的部分,所以他必須冒險。

戰車在野地裏加大油門咆哮著,很快又有一發炮彈落在了車後50米的地方,氣浪拂過駕駛員的頭部,將浸透鮮血並凝結起來的頭發吹起,傷口暴露在滾熱的氣流下,生疼不已。不過,50米開外的炮彈到死不會對戰車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駕駛員覺得,要麽是自己多變的速度起作用了,要麽是印度射手的水準退步了。

桑德爾看著本方的炮彈炮彈此起彼伏地落在敵車周圍,但是都沒有造成足夠威脅。敵人一直在變化路線和速度,這使得炮手的瞄準越發的困難起來。一輪射擊過後,所有的阿瓊坦克都停止了射擊,因為炮彈無以為繼了,大部分的榴彈都儲備在了車體內彈架,而非伸手可及的炮塔內,炮手能只能等待著裝填手將這些沉重的炮彈搬運過來,這至少需要等上1分鐘。

印度坦克東側的李平已經準備好了第二輪照明彈射擊,他隱蔽的很好,敵人根本看不到他和他的部隊。印度軍隊開過這一帶時,斯潘加就預見到了今後的遊擊戰問題,於是他著手制定了一個違反國際法的行動,將鐵路橋附近的的村民全部驅離,並將房屋炸毀,這個行動造成了大片的廢墟,現在李平正在利用這些廢墟慢慢靠近敵人。在更近的距離上,他可以用更大的角度發射照明彈,這樣或許提高照明彈的滯空時間,他的反坦克部隊沒有太過專業的發射裝置,有的只是步槍上的35毫米發射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