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局長的恐懼

王鐵川站在咆哮的江邊，眼看著這架飛機淹沒在了水中，至此為止，第二部計劃完成了。，剩下的部分，就是悄無聲息地離開這裏。他知道，印度巡邏隊很快就會趕到這裏，如果撞見了，那就前功盡棄了。不過白瑪的傷勢比預料的嚴重，肯定不能自己走路了，必須分派人手背著他走。另外，地上的腳印必須去除掉，他知道洛桑是一個仔細的人，能夠從蛛絲馬跡找到破綻。

“各小隊，按計劃行動。”

王鐵川對著對講機說道，按照計劃，其余的狙擊分隊將向山上的敵人發起攻擊，以圖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洛桑現在就在距離自己不到1公裏的地方，所以決計不能大意。白瑪的外傷，來不及仔細處理，只能草草包紮，然後由另一名偵察兵背著走在隊伍中間。王鐵川親自帶著密鑰加注機走在了隊伍的後面，準備各種情況。

北面山頭上，洛桑的爪牙們正牽著狼狗進行密集隊形搜索，這是他們在大霧天，唯一的辦法。搜索隊突然接到了洛桑後撤的命令，讓他們立即向墜機的地區靠攏。士兵們有些為難，因為狼狗似乎剛剛嗅到了什麽氣味。

雪狼的狙擊手輕輕地吐息，手指放在扳機上。紅熱熱像瞄準鏡內，白色的人形目標正站在原地四處張望，對於隱蔽於暗處的射手來說，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因為在這個距離上，敵人絕對聽不到他開火的聲音。

雪狼裝備的這種非制冷的熱像瞄準設備，還是第一次投入實戰，這並不是一件純粹夜戰使用的設備，實際上它很適合大霧天氣。較之一般的光學瞄準鏡，它只有2種視場選擇，寬視場的倍率約為2.5倍，其有效觀測/射擊距離在400米內。雪狼對這種狙擊武器的戰術要求為中距離的隱蔽獵殺，所以這支小口徑步槍還攜帶著消音器。

瞄準鏡中，白色的狼狗正在躍躍欲試，似乎正要掙脫士兵的繩索向前這面過來，實際上雪狼的狙擊手可以很清晰地聽到狗吠的聲音，聲音裏充滿了發現目標後的亢奮，也許它能從空氣中嗅到什麽？

“先射那條狗。”一旁舉著手持熱像設備的觀察員說道。他注意到，這些狼狗是可能是一個真正的威脅。

“明白。”

射手將槍口微微下壓，附近狂吠的可不止一條狗，但是紅外焦平面陣列的靈敏度還無法捕捉到其他靠後的目標，現在能看見的只有這條。

一聲壓抑的槍響過後，狼狗嗚地一聲倒地不動了，射手迅速擡高槍口，將正準備躲閃的印藏特種部隊士兵打倒。整個攻擊在2秒鐘內完成，敵人根本來不及發出任何的警報。而後面的敵人也沒有注意到這次攻擊，仍然在分頭行動。

“注意左側的小組。”觀察手繼續提醒道。射手調整轉了幾度，看到了另一個牽著狼狗的搜索小組。狼狗嗅到了附近有血的氣味，發出了嗚嗚的悲鳴，拼命地想掙脫控制，但是那名渦的士兵完全沒有感覺到死亡已經降臨。

不到200米的距離使得射擊迅速而又精準，森林裏彌漫著的大霧使得武器的代差顯示的淋漓盡致。又是一次幹凈利落的連續射擊，狼狗和他的主人被迅速幹掉了。森林裏的狗吠停止了，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其余的特種部隊士兵迅速察覺到了不對經，開始後退。一旦他們退出了熱像設備的有效距離，就會在瞄準鏡的白色背景中消失。雪狼狙擊小組不慌不忙地，轉移了陣地，等待著下一個冒失的目標撞上槍口。

洛桑在電台裏呼叫了山脊以北的部隊後撤，但是這支部隊竟然被無聲無息的火力壓制住，不能動彈了。他再次呼叫了高處的狙擊手，發現沒有了回音，他意識到，狙擊手可能已經被幹掉了。

長期以來，印藏特種部隊的狙擊手分隊，依仗著美國提供的裝備和訓練，一直是洛桑最為信賴的單位，但是他發現形勢已經急轉直下了。敵人可以在這樣的天氣裏發起攻擊，顯然是擁有特殊的技術優勢，而自己卻被綁住了手腳。

在他的印象中，即使在10年前，中國軍隊仍然在技術裝備上，處於劣勢當中。他們偵察兵的基本功是靠著指北針判別穿越控制線，或者用一把尖刀進行近距離的格鬥。但是今非昔比，那支裝備簡陋的部隊已經為之一變。現在，他們不光可以通過衛星通訊在自己的鼻子底下展開偵察，還可以隨時呼叫無人機進行精確打擊；甚至在gpS全面失效的情況下，也能靠著自成一體的衛星導航系統，在深山老林裏來去自由。

洛桑與中國軍隊交手30余年，還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害怕，但是這一刻起，他真的感覺到了脊背發涼。

趁著山上陷入混亂，王鐵川帶著他的小組，秘密鉆過山溝，開始退卻。他有一些忐忑，不免開始瞎猜起來，萬一敵人執意再次修改密碼怎麽辦，這可能使得自己的行動功虧一簣。另外，要是敵人找到了機上的屍體怎麽辦？他們會發現屍體是被射殺，而非溺死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充斥著他的意識，無法驅散。樹林裏群鳥撲騰著起飛，將王鐵川重新拉回現實，他立即示意全體隱蔽，此刻白瑪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陷入了半昏厥狀態，但是仍然用巨大的忍耐力，克制住了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