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北極星

中午時分，查曼終於見到了提斯普爾的最高指揮官，現在的軍區副司令兼第4軍代理軍長，原來的第2山地師的師長查古耶。查古耶也剛從防空洞跑出來，顯得有些狼狽。三天前，他剛剛從少將提升到了中將，志得意滿地從迪布瓜鄉間的師部，搬到了提斯普爾的軍團司令部，沒想到中國空軍給他來了一個下馬威。

表面上，新上任的副司令控制了大半個阿薩姆的的防務，不過第4軍只是一個空殼，序列裏只有第2山地師這一個師，這注定了查古耶的實際指揮權並沒有實質變化。軍部下轄的其余部隊，目前都在克什米爾無所事事。查曼的突然到訪讓查古耶有些驚喜，他最近一直在打內務部直屬部隊的主意，所以對情報局長還頗有期待。他完全打錯了算盤，查曼並不是來受他管的，實際上是。更像是來來管他的。

地下會議室內，談話很快就變得不投機起來。

“中將閣下，我受命對國民軍的動員狀況進行評估，並直接向總理報告。我不知道你這裏的情況怎麽養了。”

“征兵令已經貼得到處都是了。”查古耶聳聳肩說道，顯得很無所謂。

“為什麽我看到街上的那些國民軍，都是些個老頭子，還拿著李恩菲爾德步槍。國防部正在計劃將陸軍擴充一倍，孟買和新德裏的征兵站門口都排起了長龍，而你這裏，似乎很清閑。”

“新德裏並不了解我們的困境，以為在本地征兵就可以緩解這裏的兵員缺口，這簡直是異想天開。”中將抱怨起來。“恕我直言，這裏不同於其他地區，這裏的人民……並不可靠，所以……我不能過度地武裝本地人。”

“東北部的分離主義分子？”

“是的，而且還有左翼遊擊隊，最近他們似乎開始合作了，這個月就有3座警察局被襲擊。”中將說著，旁若無人地點起了一根煙。

“有沒有中國人插手的跡象？”

“不知道。”

“你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我以為，這本該是你們情報局告訴我的事，而不是由我來告訴你。”

一陣嗆人的煙霧噴到了查曼的臉上，他厭惡地揮了揮手。查曼發現這個傲慢的光杆司令，對自己提出的警告置若罔聞，甚至開始擺起譜來；好像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特務頭子，而不是總理的親信。

“我會讓我的人調查清楚的。洛桑的特種部隊對付左翼遊擊隊很有一手。”

“說起你的特種部隊，他們完全在和我擰著幹，我調動不了洛桑的一兵一卒，他卻可以優先調動我的直升機部隊。”

“國防部認為，他應該得到行動的優先權，因為他的人戰鬥力最強。”

“簡直是笑話，我還沒見他挫敗過中國人的任何一次滲透行動。”

一名副官急匆匆走了進來，將火藥味十足的對話打斷了。

“中將，有一個壞消息，國防部特勤部隊的直升機剛剛墜毀了，位置就在東錫昂的監聽站。”

“怎麽回事？”

“詳細情況還不清楚，洛桑上尉報告，是大霧天氣導致的墜機，飛機墜毀在了布拉馬普特拉河裏。當時，他們正在遭到無人機的空襲。”

“敵人有沒有地面部隊參與？”

“有的，他們為無人機提供了激光指引。”

查曼坐在一旁，暗暗吃驚。國防部派出直屬部隊更換密鑰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就出現了紕漏。

“局長你怎麽看？”中將轉過頭來問查曼。

“這件事肯定不簡單，我希望能夠立刻派出人馬攔截敵人，趁我還在這裏，得把整件事搞個水落石出。”局長站起身來準備告辭，“我還會直接向總理報告這裏的情況，包括防禦上的懈怠，和指揮部的效率低下。”

“”

查曼說完，轉身離開了，查古耶的反應遲緩讓他惱火。他似乎對敵人頻繁的試探，毫不在意，而只對爭奪指揮權有興趣。查曼，眼下局面詭異，當務之急，是立刻聯系到洛桑，這樣他就有了一支可以直接控制的部隊。這次墜機，很可能不是孤立的事件，也許會有一個陰謀。穩妥的辦法是再一次更換密鑰，但是他知道國防部不會同意的，以為內軍隊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整個上午，王鐵川帶著他的小組，在深山裏潛行。其余的幾個小組在較高的區域給與交替掩護。白瑪從高空挑落時，被堅硬的樹枝刺中腹部，由此在腹腔內留下了一個很難在野外解決的出血點。現在他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小分隊只能犧牲撤退速度，輪流背著他行進。壞的情況還不止於此，大霧消散後，洛桑已然回過神來，他開始調動直升機進行空中偵察，並指引地面上的大隊人馬進行追蹤。

洛桑本人就是山地遊擊戰的專家，他知道在山林中退卻的敵人，不可能完全全身而退。從空中很可能找到他們。果然，他派出的北極星直升機，看到了雅魯藏布江西岸的樹林裏不時有鳥群驚起，似乎那支中國部隊，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