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運的鑰匙

當瑞安被他的手表嘟嘟的鬧聲驚醒時,真是覺得冷得刺骨。上午十點了窗戶上居然還有霜,他意識到他沒有確定他房間裏的暖氣是不是運行正常。他這天頭一個經考慮的動作就是套上一些襪子。他在第七層樓的房間——它稱為“效率公寓”——俯瞰著大院。密雲移過來,天是鉛灰色的,有下雪的兇兆。

“太棒了,”在去洗澡間的時候,傑克對自己說道。他知道有可能更糟糕。他住進這間的唯一理由是,那個平常住在這兒的官員在度蜜月。至少水管什麽的還管用,但他發現有一張條子用膠帶貼在藥品櫃的鏡子上,告誠他不要象上一個過客那樣把這地方搞得一塌糊塗。接著他查看了一下那台小冰箱。什麽也沒有:歡迎到莫斯科來。回到洗澡間,他洗漱刮臉。大使館另一個稀奇古怪之處就是,從第七樓下去,你先得乘電梯上到九樓,然後乘另一個從那兒到底樓本廳。他走進餐室的時候,還為那事不住搖頭。

“你難道不喜歡噴氣時差病?”一個代表團成員問候道:“咖啡在那邊。”

“我把它叫旅行沖擊症。”瑞安給自己弄了一大杯,走回來說道:“喔,咖啡還不錯。別人都在哪兒?”

“可能還在睡大覺,甚至歐尼大叔也可能。飛行中我抓了幾小時,為他們給我們的藥片真要感謝上帝。”

瑞安大笑,“是啊,我也是。甚至在今晚宴會時可能會感到有人樣了。”

“想去探索探索?我想散散步,但……”

“成雙而行。”瑞安點點頭。那條規則只適用於武器談判者。這一階段的談判會是敏感的,談判組要遵守的規則比平時要嚴密得多,“也許遲些時候。我有些工作要做。”

“今天和明天是我們僅有的機會,”外交官指出。

“我知道,”瑞安讓他放心。他看了看表,決定等到午飯時再吃。他的睡眠周期幾乎跟莫斯科同步了,但他的肚子還搞不清楚。傑克往回朝档案室走去。

走廊基本是空蕩蕩的。海軍陸戰隊員們巡邏走廊,在早些時候出現的那些問題之後,現在看起來真是一絲不苟,但沒有什麽跡象表明在這星期六上午有什麽活動。傑克走到恰當的門口前,接著敲門。他知道門是鎖著的。

“你是瑞安?”

“是的。”房門打開,讓他進去,然後關上,重新鎖好。

“坐下吧。”他的名字是托尼·坎迪拉,“怎麽回事?”

“我們安排了一個行動。”

“真是新鮮——你不是行動人員,你是情報分析,”坎迪拉表示反對。

“是咧,喔,‘伊凡’也知道那點。這一個是會有點奇怪的。”瑞安解釋了五分鐘。

“你說,‘有點奇怪’?”坎迪拉眼睛骨碌碌地轉。

“部分行動我需要一個看管人。我要一些我能打到的電話號碼,而且我也許需要隨要隨到的車。”

“這可要占用我的一些資產。”

“我們知道。”

“當然,假如它行得通……”

“對,我們能在這個上面猛加些勁。”

“弗利夫婦知道這個?”

“恐怕不知。”

“太糟了。瑪麗·帕特會愛它的。她是牛仔。艾德主要是拘謹刻板類的。這麽說,你指望他星期一或星期二晚上咬餌?”

“計劃是那樣。”

“讓我就計劃告訴你一些事吧,”坎迪拉說道。

他們在讓他睡覺。醫生們再次警告了他,瓦吐丁大發牢騷。怎麽能指望他幹成任何事情呢,他們不斷——

“又是那個名字,”戴著耳機那人疲倦地說:“羅曼諾夫。如果他一定要說夢話,他為什麽不能招供……”

“也許他在跟沙皇的鬼魂談話,”另一個軍官玩笑道。瓦吐丁的頭擡了起來。

“也許別的什麽人的。”上校搖著頭。他已經到了昏昏入睡的時刻。羅曼諾夫,雖然是不復存在的俄羅斯帝國皇家的姓氏,但並不是不常見的姓——甚至一個政治局成員也有此姓,“他的档案在哪裏?”

“這兒。”開玩笑那個拉開一個抽屜,把档案遞過來。档案有六公斤重,分成不同的幾卷。瓦吐丁把大部分都銘刻在心上,但集中在最後兩部分。這次他打開第一卷。

“羅曼諾夫,”他對自己輕聲吐出,“我在哪兒見過……?”他用了十五分鐘,以他膽敢翻閱的最高速度翻遍了已磨薄的紙頁。

“找到了!”那是一張嘉獎今,用鉛筆潦草而成,“A·I·羅曼諾夫下士,於一九四一年十月六日戰死,‘……挑戰地把他的坦克置於敵人和他的部隊指揮官的坦克之間,使指揮官能夠撤回他的負傷乘員……’是的!這就是在我小時候讀的一本書中的。米沙把他的乘員弄上另一輛坦克的後甲上,跳進去,親自擊毀了那輛擊中羅曼諾夫的坦克。他救了米沙的命,被追加授予紅旗勛章……”瓦吐丁停住。他在把他的對象叫成米沙,他意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