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宋三選夫

陳子錕一怔:“效帥聽過我的字號?”

張宗昌道:“聽過,你小子不簡單啊,年紀輕輕就殺過滿鐵守備隊的日本兵,有一套,夠爺們!”

說著又上上下下打量著陳子錕:“雙槍快腿小白龍,是有那麽點意思,他娘的,咱們咋早沒認識呢,我張宗昌最喜歡結交英雄好漢。”

陳子錕舉起酒杯:“走一個!”

“走一個不夠,三個。”張宗昌一拍桌子,“小酒盅喝的沒勁,換海碗來。”

老鴇立刻讓人拿了兩個比酒盅大不了多少的飯碗來,張宗昌當場就摔了:“你這是喂貓呢,老爺們喝酒要用海碗,知道不?”

沒辦法,老鴇只好端了兩個湯盆來,張宗昌這才滿意,不過又嫌酒不夠烈,“這他娘的也算酒麽,拿高粱燒來。”他將黃酒壇子推到了地上,把老鴇心疼的不得了:“我的爺哎,這可是二十年陳釀女兒紅。”

四馬路一時半會找不到符合張大帥要求的高粱燒,洋酒倒是不少,可白蘭地威士忌也不對他的胃口,唯有老毛子的伏特加還能湊合。

兩人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亦樂乎,張宗昌一高興就打賞,姑娘們興奮異常,曲意逢迎,有幾位還想往陳子錕身邊湊,被鑒冰惡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兄弟,挑日子不如撞日子,咱們這麽投緣,不如結拜為兄弟,如何?”張宗昌道。

“好,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陳子錕也是真不含糊,他最喜歡和人拜把子,也不缺張宗昌一個。

老鴇立刻搬來關公像,香案香爐黃紙公雞,伺候兩人結拜,喝血酒燒黃紙,遂成八拜之交,拜完之後,張宗昌哈哈大笑:“此番南下,我認了兩個兄弟,一個是你,一個是陳調元,都是仗義的哥們,有空把他從南京叫過來,咱們好好喝一場。”

陳子錕滿口答應。

此前張宗昌已經喝了不少,又和陳子錕對飲了三大碗,居然毫無醉意,精神反而更加振奮,吵嚷著要打牌,把個鑒冰氣的不行,一發狠道:“好,我陪你打!”

張宗昌笑了:“弟妹上陣,輸了可別哭鼻子哦。”

堂子裏賭具是最不缺的了,立刻擺起牌桌,陳子錕夫婦對張宗昌和他新收的一個姨太,四個人搓起了麻將,玩的還挺大,一把就是上千的輸贏。

陳子錕牌技一般,張宗昌是個濫賭鬼,癮頭大,牌技也拿不出手,至於那位新姨太更是菜鳥,一圈下來,鑒冰已經贏了三萬大洋。

老鴇湊了過來,欲言又止。

“啥事,說。”張宗昌大大咧咧道。

“史公館打電話來,催陳大帥回去。”

“告訴他們,昆吾不回去了,今兒陪我打通宵。”

陳子錕道:“效坤兄,今天實在不行,那邊還有一個弟妹呢。”

張宗昌道:“正好一起來打牌。”

見他不願意放人,鑒冰惱了,把牌推翻了道:“打什麽打!一點也不體諒人,姐姐肚裏可有孩子呢,怎麽能陪你打通宵,再說你還有本錢打麽,我看再打下去你連褲子都要當了。”

張宗昌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不打了不打了,對不住弟妹了。”

陳子錕這才得以脫身,回到史家花園少不得被姚依蕾一頓埋怨,不過聽說鑒冰在牌桌上贏了三萬大洋後,姚依蕾又高興起來,怪他們怎麽不多打兩圈,把張宗昌的底褲都給贏來多好。

張學良依然和宋美齡膩在一起,兩人談笑風生,好似認識多年的朋友,直到舞會散場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陳子錕和張學良就下榻在公共租界的匯中飯店,包了整整一層樓的客房,隨同護衛的是一個排的便衣警衛,中國軍人不能著裝進入租界,穿便服還是可以的,至於安全方面,租界工部局做了保證,絕不會出半點岔子,他們也知道,倘若陳大帥和張少帥出了事情,就算是洋人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至於上海灘的黑道人物,早就偃旗息鼓了,租界的這些黑幫,仰仗的無非是洋人的勢力,市面上再牛逼的大流氓,遇見巡捕房的洋人警官,哪怕對方官銜再低,也得服服帖帖。

張嘯林再次躲了起來,陳子錕強勢入主上海,他借助盧永祥翻身的夢想破滅了,這會兒正躲在某個旮旯追悔莫及呢,早知今日悔不當初,為毛和陳大帥作對呢。

匯中飯店陽台上,江風凜冽,繁星點點,霓虹閃爍,汽笛長鳴,上海灘的夜色如此旖旎,讓來自林海雪原的張學良為之傾倒,他點燃一支煙,對隔壁陽台上的陳子錕說:“昆吾兄,我想向她求婚。”

陳子錕嚇了一跳:“漢卿,你要向誰求婚?”

張學良深吸一口煙:“宋美齡小姐。”

陳子錕道:“你確定?”

“確定,但是我不敢保證她會嫁給我,因為她是接受西方教育長大的,而我已經結婚,並且不會拋棄鳳至,還有,我不是基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