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3/6頁)

徐蘭香:“馬營長……”

馬明金忙擺手說:“徐小姐,我已不是營長了,你不要這麽稱呼了,你……你就叫……叫我老馬吧!”

這要是在平時,徐蘭香聽了這話,都會笑出聲,並且還要反問:老馬?你有這麽老嗎?

馬明玉想調節下空氣,笑說:“隨我吧,叫大哥……”

徐蘭香執拗地:“不,你在我心中,還是那位光明磊落的馬營長。”

馬明金看了眼徐蘭香,心裏著實有些溫暖。

徐蘭香誠懇地:“馬營長,我今個兒來,是特地向你賠禮道歉,是我幫李子安,做了那件不光彩的事兒……”

馬明金打斷了徐蘭香的話,誠懇地:“徐小姐,你不要再說了,我還至於那麽不明事理,是的,我知道是你接傳的電話,你想一想,李子安打定主意向熙洽報告,那天晚上,他無論通過什麽辦法,都會找到熙洽,所以,你只是傳話而已,這能怪得著你嗎?”

徐蘭香沒想到馬明金這麽善解人意,她心裏真的很感動,也感覺一絲的輕松。

馬明玉:“我聽永清說了,我哥哥性情耿直,熙洽一直不喜歡他。”

徐蘭香:“謝謝馬營長的理解,但我覺得我還是被李子安利用了……”

馬明金笑了笑說:“事後細細想來,我還得感謝你徐小姐呢……”

徐蘭香一怔:“馬營長,這話從何說起?”

馬明金:“我這不是客氣,說起那天的事兒,我也確實欠考慮,忘記了李子安是熙洽的人,假如我真的把松川處理掉,既成事實,李子安再向熙洽報告,以熙洽素來親日的態度看,還不得槍斃了我呀?所以我說,你無意中救了我一命,你說我能不感謝你嗎?”

徐蘭香聽了這話,心裏豁然開朗,天真活潑的性情,又復現在臉上,笑著說:

“馬營長,你……你說的是真心話嗎?這麽說,你……你真的不恨我?”

馬明金:“我是那麽小心眼的人嗎?”

徐蘭香差點蹦起來:“太好了,我……我這些天……”

馬明玉笑著問:“你這些天咋的了?”

徐蘭香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瞟了馬明金一眼,臉紅紅地低下頭。

馬明金沒太注意徐蘭香的情緒變化,思忖說:“說心裏話,我雖然對李子安不滿,但我還是原諒他了,他是熙洽的親信,這麽做有他的道理。”

徐蘭香頭腦也是很機靈的,疑惑地問:“馬營長,你這麽說是啥意思,不會是讓我給李子安傳話吧?我跟你說,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倆沒任何關系。”

馬明玉笑著說:“蘭香,李子安不是你的……”

徐蘭香正色地:“老師,這種出賣上司,不仁不義的人,我能把終身托付給他嗎?他昨天來軍需處,想跟我解釋,我把他關在門外,理都沒理他。”

馬明金想勸解一下徐蘭香,又不知說什麽好,在這方面,他沒經驗,同時,他也沒這個心情。

馬明玉作為女人,還曾做過徐蘭香的老師,應該說懂得如何勸慰,可是以她的本意,會這麽做嗎?

三人說活著,不知不覺到了中午,這期間,明金娘進來一趟,看兒子也是看閨女,眼睛卻不住的往徐蘭香身上撩,喜眉笑眼地拉住徐蘭香的手,真誇徐蘭香長得俊俏,見徐蘭香穿著軍裝,以為是與大兒子在一起的,還不住地問徐蘭香家裏的狀況,有沒有婆家,羞得徐蘭香一個勁地笑,說不出話來。不過,徐蘭香挺願意聽明金娘的問話,也挺喜歡這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馬明玉笑著把母親攙出去,明金娘忙叫來傭人,還像上次徐蘭香來似的,吩咐做幾個好菜,送到兒子的房裏。

徐蘭香見菜已擺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想告辭,又覺得那樣太客套了,其實,她根本就不想走,她特願意與馬明金說話,雖然馬明金話不多,都是她與馬明玉在喋喋說著。

馬明玉出去想取瓶好酒,在中院,被母親叫住,自然問的又是徐蘭香,她說上次徐蘭香與女兒來時,她沒在意,這次細看過,說徐蘭香有福相,還問女兒,是不是想把這個姑娘介紹給哥哥。馬明玉笑了,說她有這個意思,可不知哥哥他……明金娘武斷地說,她看出兒子挺中意這個姑娘的,她還說,她有辦法。馬明玉知道母親所說的辦法,無外乎是讓父親出面,可是以哥哥的脾氣,他要是不同意的事兒,恐怕誰也……她笑著勸母親,說這不是急的事兒,但明金娘,從此便把徐蘭香掛在心上了。

徐蘭香從馬家大院出來,心情不再那麽沉重了,憂郁卻依舊,原因很簡單,因為馬明金還在憂郁。盡管馬明金在她與他妹妹面前,表現得挺自如,但這種非正常被逼脫下軍裝,對一個軍人來說,比在戰場上受傷或陣亡都難受。尤其聽馬明玉說哥哥常借酒澆愁,她也看到了,馬明金一口口喝著悶酒。她在想,怎麽才能使馬明金脫離這個窘境呢?其實,她已萌生個念頭,只是沒敢與馬明金說,她雖然與馬明金僅僅接觸兩三次,不過,若用心去了解一個人,不需要時間來驗證。她知道以馬明金的性格,肯定不會同意她的做法,她的做法就是想借助於姐姐,勸熙洽收回成命。她對馬明玉說了,馬明玉只是嘆息一聲,說不上是贊成還是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