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7頁)

徐蘭香冷淡地:“不想搭理就不想搭理你,這還需要理由嗎?”

李子安沖動地一把抓住徐蘭香的手。

徐蘭香忙抽回手,後退一步,驚愕地:“你……你想幹啥?這可是在軍需處,不,就是在你們三營,你要是敢胡來,我……”

李子安:“不,不,我……我沒別的意思,我是想……”

徐蘭香不想再聽什麽表白,繞開李子安,快步走了出去。

李子安好不懊喪,按說,以他的年歲及營長的職位,娶個太太,太容易了,有不少人給他做媒,甚至在交際的場合,有的姑娘看上他,主動追求,他都沒同意,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徐蘭香。

這天,軍需處長約徐蘭香吃飯,在河南街東來順飯莊,徐蘭香懷疑到有李子安的因素,她不想去,又一想,處長平時挺照顧她,拂了面子不好。可當她走進定好的雅間,愣住了,只有李子安在場,她想告辭。

李子安誠懇而又不無哀求地:“我們做不成朋友,總不該成為仇敵吧?既然來了,陪我坐一會兒還不行嗎?”

徐蘭香一想,李子安的話也有道理,是的,她對李子安有成見,已決定不選擇李子安做自己的伴侶,但沒必要過於傷害其自尊。想到這兒,她坐下,主動地給李子安斟上一杯酒。

李子安高興,甚至激動地連聲說謝謝。

徐蘭香也擔心,李子安總這麽糾纏下去,若鬧得滿城風雨就不好了,她到不是怕自己名聲受損,而是怕被一個人誤會了,而且這個人現在雖不在吉林,倘若他回來,聽說了什麽,那她當如何分辯,即便分辯,又能說得清嗎?姑娘的心呀,就是這樣,心有歸屬,還不知對方是什麽態度,便傾其全部情感。

李子安是個很善談的人,他先是婉轉,後來滔滔不絕了,他想抓住這個難得機會,徹底的表明心跡。

徐蘭香不想聽,也沒必要聽李子安過多的表白,她直言地對李子安說,她與他,雙方都不適合。李子安問,參謀長知道她這個態度嗎?徐蘭香說,她的終身大事,她自己作主,她說她唯一的親人姐姐都表示不幹涉她的自由,別人她就更不在意了。

李子安執拗地問,自己哪方面的條件,不合徐蘭香的心意。

徐蘭香沒言語,她不想太直白了,李子安畢竟還是個營長。

李子安問:“是不是因為他呀?”

徐蘭香沒想到李子安會提到那個他,她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因為李子安問得突然,她神情有些慌亂,這就更證明了李子安的揣測。他心中好不嫉妒,也感到憤然,松川事件的那天晚上,他發現徐蘭香的態度有所改變,在那之前,雖然與徐蘭香接觸數次不多,感覺徐蘭香對他還是有好感的,後來,他就松川事件,一再向徐蘭香解釋,不想越描越黑,徐蘭香根本聽不進去。

李子安挑明了:“蘭香,我承認,馬營長是個好人,是個合格的軍人,可是現在,他連個士兵都不是了,還有,他已結過婚,有兩個孩子,我不明白,你為啥喜歡上他,不會是看上他的家業吧?”

徐蘭香“你是說我貪求富貴?”

李子安:“不,不,我只想驗證一下,你是否真的喜歡上馬明金。”

徐蘭香本想坦承,話到嘴邊,沒說出來,現在是她一廂情願,傳出去,有越俎代庖之嫌,也有損馬明金的清譽。

李子安冷靜下來,話卻有些陰冷了:“蘭香,你不說,這就表示你默認了,是的,你有你的選擇權力,我也有,我不會放棄的,我就不信,我不是馬明金的對手。”

這次見面,又是一個不歡而散。

徐蘭香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姑娘,有其單純,也有其執著。單純的是,她沒把李子安的話放在心上,執著的是,她越發的想念馬明金。相思得夜不能寐,當然也免不了暗自掉淚。為聽到馬明金的消息,她經常去找老師馬明玉,開始不好直言,拐彎抹角地打聽。馬明玉看懂了徐蘭香的心思,這是她求之不得的好事兒,她逗笑問徐蘭香,是不是想改變身份。徐蘭香不解這身份之說。當聽到馬明玉說她不想當她學生,想當她嫂子。她臉紅心熱,無處躲藏,想跑都跑不開了。馬明玉說哥哥到北京就病了,可能是心中窩囊,火氣攻心。徐蘭香聽了,好個擔心。甚至動了去北京的念頭,馬明玉說,經醫生診治,在弟弟明堂的照看下,哥哥很快就好了。原本想回家休養,父親讓他在關內辦幾件事,又拖延下去。

臘月初八,也就是人說的凍掉下巴那天,馬明金回來了。

徐蘭香聽說後,急忙忙,興沖沖地來到馬家大院,徑直闖入小客廳,當看到馬明金及其家人,方覺得有些唐突。

馬明金看到徐蘭香,著實一愣,心中湧上一種異樣的情感,這幾個月以來,走時,徐蘭香那一聲明金哥的輕喚,時不時回響在耳邊,還有那張天真的笑臉,作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他似乎從徐蘭香亮晶晶的眼睛中,看出了什麽,可他不敢往那方面想,剛到北京、天津衛,他就有想返回吉林的念頭,這裏有沒有徐蘭香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