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3/9頁)

日本的藝妓多是在宴席上以舞蹈、樂曲、樂器等表演助興,滿足男人的夢想、享樂、浪漫及占有欲,光顧她們的,都是有錢有勢所謂的上流社會男人們,她們與妓女最大的區分就是賣藝不賣身。

代子當時已被稱為“花魁”,這在藝妓中是高級別的,她陪熙洽,展示歌、舞的同時,最拿手的是茶道,每次熙洽酒醉了,她都用茶道來耐心的伺候,使得熙洽在異國他鄉,有了家的感覺。並對這個代子從喜歡到愛慕,最後發展到依戀。但藝館的規矩是不容破壞的,他再有非分之想,代子卻不為之所動。

一天夜裏,熙洽在代子陪伴下,又喝醉了,事後想來,這次酒醉得蹊蹺,因為後來有事情發生,他縱有千張嘴也說不清了。當他被叫醒時,身子精光,藝館的女老板怒視著,代子跪坐著,啜泣不止。他懵懵地問發生了什麽事,女老板指著潔白褥單上的幾滴血跡,說他強奸了處女之身的代子。熙洽腦子嗡的一下,在女老板數落下,他隱約記得確實做了那件事情。女老板說她已給警視廳打了電話,警察一會兒就到。熙洽酒徹底地醒了,他在日本三年,深知日本法律,若以強奸罪遭到逮捕,被軍校開除是小,名聲和前程全都斷送了,想到這兒,他顧不得男人尊嚴,裹著單子,給女老板跪下,央求女老板放過他,表示願意用金錢賠罪。女老板說,一個藝妓,尤其已有“花魁”之稱的代子,破身後,很難在“花柳界”立足了,也就是說,熙洽幾乎把代子一生給毀了,這是金錢的事兒嗎?熙洽轉而又求代子,作揖、磕頭,男人的顏面,全部盡失。最後代子紅腫著眼睛,對女老板說,警察來了,先不要言明事情真相,她與熙洽單獨談談。三天後,代子告別了“花柳界”,離開東京,她沒有要熙洽一分錢,懷裏只揣著熙洽親筆寫下的事情經過,還有熙洽祖傳的一個扳指。她對熙洽說,這兩件東西,對她來說,是她人生中最重要兩件信物,她要在悲觀和歡樂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以喚回她對青春的記憶……

酒井頗為感傷地說:“我們日本的女人太偉大了,她們為了帝國的利益,可以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熙洽自代子離開東京,再也沒見到代子,偶爾想起來,越發地覺得這是個謎,年久了,他也就漸漸淡忘了。現在聽酒井這麽一說,似乎謎底變相地揭開了,那就是他與代子的事情,都是日本人有意安排的,為的是有朝一日能控制住他……

酒井笑看著熙洽,正如熙洽所料,日本特務機關,在熙洽剛到日本就讀時,就注意上他了,在發現熙洽的弱點之後,逼迫代子,引熙洽上鉤,演出酒醉強奸一幕,此事沒有讓軍方知道。

熙洽不能不佩服日本特務機關的深謀遠慮,但也更加憎惡眼前的酒井,想到現在自己已是東北軍的高官,日本人抓住這小小把柄,又可奈我何?

“酒井先生好有興致啊,翻騰起我多年前的風流軼事,不會是想脅迫我吧?如果要是這樣,你可打錯了算盤。”

酒井故作吃驚地:“噢,閣下您誤會了,我只想跟您交個好朋友。”

熙洽:“我在你們日本軍界有好多的朋友,像你這樣的朋友,我不交也罷,對了,你再回日本時,若是能見到代子,替我問候一聲,就說我還很想念她,哈哈,說起來,你們日本女人也真的不錯,個子不高,摟在懷裏,就像抱個枕頭,挺舒服的。”

酒井見熙洽以羞辱回報,並沒惱怒,反而一笑:

“看來熙參謀長,比我還了解,不,比我還喜歡我們日本女人,不愧日本士官學校的高材生啊,不過,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

熙洽:“你隨便說去吧,我不在乎,東北軍的同仁,都知道我有兩大喜好,一是軍權,二是女人。”

酒井:“熙參謀長,我見你的案頭上有日文報紙,那是我們在奉天出的《滿洲報》和《盛京時報》吧?也許,你不知道,這兩家報紙同時發行的,每天還有中文版,假如我們要是把您給代子小姐寫的事情經過,繪聲繪色加以描述,再冠上您的名號,刊登出來,您能想象出該是什麽效果嗎?”

熙洽滲出一身冷汗,人人口傳,終究限定一個範圍,倘若真的大篇幅登在報上,那不但在東北,恐怕南京都能看得到,聽說蔣介石提倡新生活,號召官員潔身自好,若是知道他熙洽年輕時生活就這樣糜爛,勢必打下不好的鉻印,那對他今後的升遷……

酒井似乎看透熙洽的心思,話鋒一轉:“不過,我們知道閣下是我們日本最好的朋友,我們絕不會那麽做的。”

熙洽心裏害怕,嘴不服軟,皺眉問:“你到底想幹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