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8頁)

徐蘭香簡單的親昵過後,想告訴馬明金家裏發生的大事兒,未等開口,她看到靠窗桌上,擺放一個靈位,上寫著:母親大人。這說明馬明金已知道母親去世了。想必馬明金見到她,未表現出過度的興奮,除了性格使然,這也是個原因。她忙走過去,給還沒來得及正式跪拜的婆婆,默默地上炷香,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馬明金悲愴地說,幾天前,從山外傳回的情報中,提到母親死訊及母親的死因。作為有家不能歸的兒子,他只能用這種方法,遙寄一個孝子的哀思。

徐蘭香有責任,更具體地把明金娘去世的事兒,講了一遍,接著,講述自馬明金走後,這幾個月,家中,包括鄭家大院,所發生的一切事情……

馬明金默然的聽著,也默然地一言不發,不過,從他那鐵青的臉,神情幾度的變化,足可見內心憤怒到極點。

徐蘭香想說,想勸馬明金,不管以什麽方式,把情緒發泄出來,可話到嘴邊,她斂住了,以她對馬明金幾年間的了解,馬明金是不會那麽做的,可是,她又真的擔憂,馬明金憋在心裏……怎麽辦呢?她若不在他身邊,無能為力,她來了,看在眼裏,自然心疼,想到自己已陪伴在馬明金的身邊,那作為女人,不該一點辦法都沒有吧?驀地,她想到女人特有的溫存,想到了……她臉緋紅起來,姑娘的羞怯,不容她想得更細致,更深入,但越這樣,她越發地想入非非……

當晚,馬明金把徐蘭香安排在自己的房間,他與幾個參謀人員擠在一處,這是徐蘭香始料不及,在馬明金細微地把炕燒熱,把被子鋪好,掩門欲走時,徐蘭香差點喊住他,把他拽回來,盡管她是個敢作敢為,沒有世俗觀念的女性,但畢竟與馬明金沒有拜堂成親,另外,回想起幾年前龍潭山後草地,她大膽主動,遭到馬明金拒絕,她還是心有余悸……就在她春心繼續湧動時,馬明金已出去了。

這一夜,不知馬明金睡得如何,徐蘭香徹夜未眠。

第二天,洪大新來了,見到徐蘭香開玩笑說:“徐小姐,好大膽子,竟敢跟我們這些反滿抗日分子來往,看來,這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

徐蘭香對洪大新也有一種親切感,笑著:“洪營長,還是那麽風趣。”

洪大新從帶來的筐裏,掏出幾個罐頭,他率隊駐在另一處,聽說徐蘭香來了,特地送來這些平時舍不得吃的好東西。

徐蘭香好個感謝,她發現洪大新穿戴稍整齊些,但也是一身舊軍裝,還有其他人,皆是如此,看得出隊伍供給的艱難,不過,每個人的精神面貌,都非常的樂觀。

“我還拿來兩壇子好酒,一會兒,弄幾個菜,你是稀客,我們再困難,也得給你接風洗塵……”洪大新說到這兒,話頭一轉:“哎,對了,徐小姐,你說啥時候,我們能喝上你跟團長的喜酒呢!”

徐蘭香心頭一震,隨之,閃出個念頭,既然洪大新提到喜酒,何不求洪大新從中斡旋,圓了自己的夢呢?

洪大新見徐蘭香沉思,以為觸痛到徐蘭香的感傷,同情嘆聲:

“哎,要不是沒有那個‘九一八’,東北還是咱們東北軍的天下,你跟團長不早就……不提了,不提了,等把小日本子趕出去再說吧!”

徐蘭香沖口地:“不,洪營長,我……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我想現在就……”

洪大新一時沒聽明白。

徐蘭香:“我……我是想跟你們團長……”

洪大新:“你的意思是……徐小姐,有啥話,你盡管說,我跟團長是生死弟兄,你還信不過我嗎?”

徐蘭香也顧不得羞怯了,更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我想今晚就想跟你們團長成婚。”

洪大新:“今晚?在這兒?”

徐蘭香堅定地點點頭,她說此次冒險進山,尋找馬明金,就是這個目的,她不能直白說,想生米做成熟飯,但明確的表示要完成終身大事。

洪大新先是驚愕,後是驚喜,舉起大拇指,無比敬佩說,徐蘭香能在此時此地,嫁給馬明金,這是全團的幸事,他代全體官兵感謝徐蘭香。

徐蘭香不好意思了,她說她選擇她心愛的人,所做的是她夢寐以求的事,過高稱贊,她受之有愧。

洪大新說,徐蘭香所托,一切包在他身上了,還說喜酒今晚就喝,見徐蘭香擔憂馬明金是否同意,洪大新一拍胸脯,說綁也要把馬明金綁進新房裏。

事情真的能如願以償嗎?

馬明金沒待洪大新說完,一口回絕,他何嘗不知徐蘭香的渴求,作為男人,他又何嘗不想去愛撫所愛的女人,又何嘗不想得到女人的撫愛,他不想那麽做,不是固守禮教,受舊觀念的約束,他首先想到自己是個軍人,是個率領近千士兵的團長,現階段,現在這個環境,這麽艱難,大家都在堅持、苦撐。而他卻相擁著女人,即便弟兄們不說什麽,他內心裏的障礙,實在難以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