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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吩咐了,千萬不能讓那倆小子斷氣,還指望他們換點銀子花花呢。”崔二奎眯縫著眼睛,不快地說。

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張六佬很難受,加上被冷風一吹,肌膚像被刀刮了似的痛。想起自己遇到的這茬,他不禁痛上加痛,但無奈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就在此時,突然看到幾個人影正從不遠處的山道上偷偷向這邊靠近,他心裏頓時一熱,瞬間把那種又冷又餓的狀態拋之腦後。他猜測來者應該是盧老板派來救他女兒的,又向土堡方向看去,突然發現崗哨不見了,心裏更加狂喜,用力掙紮著,妄想待會兒可以趁亂溜之大吉。

陳十三帶著保安隊員們悄然往前摸去,在一處低坎邊匍匐下來。這場大雨幫了陳十三大忙,讓山寨裏的土匪放松了警惕,才使得他們能如此輕易接近山寨。

“兄弟們,連老天都幫我們,現在山寨外圍沒有一個山匪,待會兒我們進去後直接殺他個措手不及,一個不留——尤其是土匪頭子絕不能留,然後找到大小姐,馬上撤離。”陳十三低聲吩咐道。

此時,屋子裏熱火朝天,土匪們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正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鬧得不亦樂乎。

“大當家都快成親了,二當家,你啥時候也給兄弟們找個嫂夫人啊?”

“聽說茶花樓裏的姑娘一個個像仙女兒,標致著呢,可惜俺都還沒去過。二當家啥時候再下山,也帶俺們一塊兒去見識見識。”

崔二奎被吹捧得飄飄欲仙,一想起茶花樓裏的姑娘就蠢蠢欲動,恨不得馬上奔下山去快活一番。此時他舉起大碗,眯縫著眼,豪爽地說:“沒問題,等大當家成了親,我就帶兄弟們去茶花樓裏開開眼界,那兒的姑娘,也水靈得很呢。”

一陣陣淫笑聲從屋裏傳出來,孫長貴不知怎麽就突然醒了,還“哎喲哎喲”地呻吟起來。張六佬擔心他把土匪引出來,急忙呵斥道:“小點聲,別他媽把土匪給惹出來。”

“十三爺你看,那兒好像吊著倆人,該不會有大小姐吧。”一人跟陳十三匯報。陳十三定睛看了看,又望了會兒,卻仍然看不清楚面孔,只好說:“就算不是大小姐,也肯定是被山匪劫來的,待會兒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張六佬明白機不可失的道理——也許這是老天給自己最後活下來的機會——正想沖孫長貴喊話,突然見山匪又上了土堡。只見那人手上端著一個大碗,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陳十三帶著保安隊悄悄繞過了崗哨的視線,然後其中一人拔出雪亮的匕首,從土堡後面爬了上去。上面的崗哨剛把大碗塞進嘴裏,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被人捂住了嘴,然後只覺喉嚨處傳來一陣涼意,微微一冷便沒了知覺。

張六佬親眼看見了這一幕,但仍在裝死,卻沒料到驚恐萬狀的孫長貴已嗷嗷地叫喚起來。他正要制止,突然門打開了,一名醉漢從裏面出來,徑直走到右側的暗處小便。可醉漢走到一半卻又折了回來,把看得真切的張六佬嚇得屏住了呼吸。

“喂,你叫啥子叫,是不是想吃槍子兒?”醉漢沖孫長貴吼道。他說話的時候走到了立柱下,一泡尿還沒撒完,突然感覺背後被硬邦邦的東西給頂住了,正要叫嚷,卻聽陳十三在背後威脅道:“不想死就老實點,免得老子給你放血。”

醉漢不敢動彈,被押到了黑暗處。當他看到那裏還躲著那麽多人時,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被嚇著的時候,他突然手一松,酒碗落下,幸好陳十三眼明手快把碗接住了。那家夥的嘴突然變成了圓形,但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打暈過去。陳十三在心裏暗罵了一聲。

張六佬看清楚來者是陳十三的時候,興奮不已。孫長貴也看得明白,知道是救星來了,立馬恢復了精神。

陳十三此時才看清楚被吊在立柱上的人。他本不打算救他們下來,但又想也許他們知道大小姐被關在什麽地方,只好讓人解下繩索。

張六佬一見陳十三便說:“我帶你們去救小姐。”可是話音剛落,便看到孫長貴屁滾尿流地往下山的方向奔去。陳十三鄙夷地啐了一口,低聲問:“土匪頭子在哪間屋裏?”

“這我不知道,你不會是想……”張六佬猜中了陳十三的心思。陳十三不快地呵斥道:“少管閑事,前面帶路,先把大小姐救出來再說。”

張六佬低聲說:“人太多,不方便,土匪都在屋裏喝酒,我一個人去救大小姐就行了。”陳十三考慮了一下他的話,點了點頭。

張六佬貓著腰往關押盧玉蓮的屋子摸去,很快就從外面打開了門。他剛一進去,便看到蜷縮在床頭,手裏拿著剪刀的盧玉蓮。盧玉蓮看到他時也瞬間瞪大了驚恐的眼睛,還以為他是土匪。他忙說:“盧小姐,別怕,我是好人,是你爹盧老板讓我來救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