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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本來鶴峰多日,跟姚人傑一見如故。正所謂蛇鼠一窩,這兩人用臭味相投來形容再恰當不過,吃喝嫖賭是樣樣精通。

這日,曹本跟姚炳才在房內聊了很久,一出門便見到正在等他的姚人傑,姚人傑問:“怎麽這麽久?跟我爹有什麽好聊的。”

曹本笑著問:“姚兄,又有什麽好安排?”

“跟我走,去了就知道了。”姚人傑神神秘秘地說,“快活林,好多姑娘,包你滿意。”

曹本一聽有姑娘,心裏便發癢,恨不得飛過去。到了地兒一看,立馬就樂開了花,興奮地說:“姚兄,我來遲了!”

姚人傑大笑道:“都怪我沒早帶你過來,這麽多姑娘,隨便選吧。”

“哎呀,眼睛都花了……”曹本感慨道。就在此時,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個姑娘身上,但那姑娘正上樓去,他忙指著那姑娘說:“就是她,我就要她。”

“誰?”姚人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未見人。

“進去了,進門去了。”曹本急得叫起來。姚人傑不屑地說:“管她去哪兒了,別說在這屋裏,就算是整個鶴峰城,咱們看上的姑娘都得來伺候大爺。走,我帶你找人去。”

曹本領著姚人傑來到一門外,姚人傑二話不說便推開了門,看了一眼受到驚嚇的姑娘,又沖那個男人的背影吼道:“這姑娘我要了,你,趕緊滾出去。”

可是當男人回過頭時,二人卻傻了眼。

“你、你怎麽在這兒?”姚人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陳十三反問:“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姚人傑話未說完卻被曹本打斷:“陳十三,這姑娘可是本少爺先看上的,怎麽著,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陳十三好像被人潑了盆冷水似的,鐵青著臉,正要發怒,卻被杏花給緊緊抓住。他沉了口氣,只好平心靜氣地說:“你們走吧,快活林的姑娘多的是,杏花姑娘今兒晚上沒空。”

姚人傑大略了解陳十三的脾氣,想拉著曹本離去,曹本卻完全沒把陳十三放在眼裏,想起那晚他把自己灌醉,還有拿槍威逼姚炳才的情景,頓時便冒出一股無名怒火,往前躥了一步,逼視著陳十三,冷冷地說:“這個姑娘本少爺要定了。”

“是嗎?我看你是瞎了眼,敢在我面前撒野……”陳十三針鋒相對。誰知曹本取出一沓銀票,往桌上猛地一拍,一字一句地說:“看好了,這可是真金白銀。姑娘,今兒晚上陪誰,心裏有數了吧。”

姚人傑見此情景,反倒改變了主意,也沒了走的想法,幹脆站一邊看熱鬧。

陳十三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起來,眼裏閃爍著逼人的寒光。

“陳十三,你給我聽好了,在南北鎮的時候本少爺就沒把你放在眼裏,這會兒就更不會啦,識相的話就趕緊滾出去,要不然本少爺對你不客氣。”曹本毫不回避陳十三的眼神,陳十三突然仰天長笑了幾聲,看著杏花說:“這樣吧,為了公平起見,讓姑娘自己選。”

“選什麽選,從來都是本少爺決定誰去誰留。”曹本滿臉輕蔑的表情。可是杏花卻開口說話了:“你們走吧。”

“什麽?”曹本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陳十三冷笑道:“人家姑娘說讓你們馬上出去,沒聽見嗎?”

曹本突然抓起銀票拋向天空,銀票嘩啦啦地落下。

陳十三本就是個血性男人,剛才一直忍著沒發火,只是以大局為重,此時哪能再繼續忍下去,揮手就是一拳,正中曹本下頜,曹本捂著臉,被打得暈頭轉向。

姚人傑也被這一巴掌驚醒,可正想做點什麽的時候,陳十三人已經橫在面前,怒目圓瞪,厲聲吼道:“馬上從這兒滾出去!”

姚人傑被這一聲怒吼嚇得倒退了好幾步,當他回過神想拉著曹本逃開時,曹本卻突然瘋了似的撲向陳十三。誰料他才剛靠近,便被陳十三一腳踢翻在地,捂著肚子殺豬般號叫起來,趴在那兒再也無法站立。

杏花捂著嘴,根本不敢吱聲,正在氣頭上的陳十三還要出手時,卻被她攔住。

姚人傑見勢不妙,慌忙扶著曹本逃也似的跑出了快活林。

“你大爺的,跑慢點兒我打死你。”陳十三氣呼呼地坐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要不是你剛才攔著我,我打死他。”

杏花擔心地說:“別鬧出人命。”

陳十三這才慢慢冷靜下來,緩緩地說:“那倆混蛋以後敢再來惹事,看我怎麽收拾他們。”

“陳十三,你敢打我……”曹本嘴角被打出了血,氣得破口大罵,“你馬上幫我找幾個人,我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姚人傑垂著腦袋沒吱聲,曹本更加氣惱,惡狠狠地說:“這件事沒完,你不幫我找人,我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