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直升機夜降馬特峰(第3/6頁)

“大約翰布拉沃,大約翰布拉沃,我是話匣子18。完畢。”沒有回答。也許這些愚蠢的步兵不知道飛行大隊的呼號已經不再是“喜鵲”,總是按標準操作行動呼號早晚會讓越南猴子的情報部門猜測出它們的意思。斯莫爾不喜歡“話匣子”這個呼號。它聽起來有點矯揉造作。他並不覺得這個呼號有多可愛。

“大約翰布拉沃,大約翰布拉沃,我是話匣子18。完畢。”

耳機裏傳來一陣靜電噪聲。“他們應該能夠聽得到我們,”尼科爾斯說,“他們的信號太弱,無法送達我們這裏。”

在斯莫爾大腿上的夾板上面,有一張卷了邊的卡片。他瞄了一眼卡片,把度盤調到了1營的電台網頻率上,他知道營裏的電台話務員可能有較大的天線。“大約翰布拉沃,我是話匣子18。完畢。”

通過292天線放大的雷爾斯尼克的聲音,在黑暗中進入了兩名飛行員頭盔裏的耳機。“話匣子,我是大約翰布拉沃。我聽到你瘋子可可。你覺得呢?完畢。”斯莫爾聽到用“瘋子可可”表示的既響亮又清晰的含義,不覺微笑起來。這種說法對他來說還很新鮮。因為上周用的稱呼是“檸檬和可樂”。兩周前則是“神速陰蒂”(布)。

“我能聽到你,聲音很好。我不知道你們究竟在哪。完畢。”

“我們在馬特峰上,長官。完畢。”

斯莫爾低聲詛咒了一句。這個他媽的電台上的該死的小子。該死的空中前進引導員在哪裏?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自己的怒火和恐懼。“我知道你們在馬特峰上,布拉沃。我的意思是我看不見你們。這裏他媽的一片漆黑。弄點該死的亮光出來。”

一陣長時間的停頓。接著,電台裏出現了一個新的聲音。“話匣子,我是布拉沃6。一整天都有迫擊炮在襲擊我們,我們不太願意點火。完畢。”

哦,我還他媽的不太願意在這個該死的山裏盲飛哩,斯莫爾心想。他知道B連最近打了場惡戰。“你們那的雲高有多少?還有你們的空中前進引導員在哪裏?完畢。”電台裏又停頓了一下。讓他媽的一個步兵去弄清雲有多高也太難為他了。

回答更像是一個問題。“有150英尺吧,話匣子?完畢。”

“媽的。”

在昏暗燈光照亮下的座艙裏,兩名飛行員互相看著對方。以100英裏的時速飛過150英尺只需不到一秒鐘。

費奇的聲音出現在電台裏。“我們聽到你們了,話匣子。你在我們的東南方向。方位140。你能調回到我們連的頻率上嗎?完畢。”

“收到。在那裏見。完畢。”

斯莫爾立即修正了直升機的方向,然後把旋鈕調回到B連的頻率上,退出了一營的電台網。

他們重新取得了聯系。“在我從你頭頂上飛過時你給我發一個信號。好嗎?”斯莫爾說,“我現在的位置如何?完畢。”

“仍在我們的東南方向,”費奇回答,“繼續往前來。完畢。”

座艙裏,綠色和紅色的指示燈在黑暗中振動著。斯莫爾想象著此刻布拉沃6正在他下面的某個地方的泥濘工事裏,使勁地辨別著直升機的微弱轟鳴聲的樣子。對一名步兵傷號來說,這個聲音意味著生存或死亡。電台裏發出了“發信號!”的喊聲,斯莫爾立即傾斜了機身,但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我他媽的啥也沒看到,布拉沃。完畢。”斯莫爾在電台裏回答,他已經把直升機擺正到水平方向,掉頭向他剛才聽到“發信號”的地方飛了回去,同時眼睛一直不離高度表、搖擺和俯仰指示器。“你覺得我們在你頭上的位置有多高?完畢。”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接著是試探性的回答。“600英尺?完畢。”

“我們還飛過別的像這樣讓人操心的該死的山頭嗎?”斯莫爾突然問尼克爾斯。

尼克爾斯立即答道。“5100英尺高的東沙山,在當前位置東北方向約兩公裏處。此外,距離馬特峰大約是4公裏。”

斯莫爾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要這些步兵設法讓炮兵打了幾發照明彈,可它們只照出了一片白茫茫的雲霧。

“你們那個他媽的急診傷員是怎麽回事,布拉沃?完畢。”斯莫爾一邊想著該怎麽辦,一邊近乎心不在焉地問。

“他的雙腿被炸斷了。完畢。”

那還費那麽大勁幹啥?

“如果著陸場上沒有亮光,我就無法找到你們這幫笨蛋。你們難道就沒有一些掩護自己的好辦法嗎?完畢。”

又是一陣沉默。“我們可以把一些加熱燃料片放在鋼盔裏。完畢。”

耶穌,只有他媽的步兵才想得出這種點子。一個他媽的奇跡。“好。把它們擺成一個20米寬的圓圈。你明白嗎?確切地說是半徑10米。否則我就弄不清我離這個該死的東西有多高。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