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被忽視的故事

這些人和他們的增援部隊,將拿破侖拖住了很長時間,足以改變戰鬥的進程。這本書說的就是他們的故事。

盡管時間已經過去了200年,20世紀又發生了許多以前無法想象的大規模流血事件,滑鐵盧戰役的影響卻絲毫未減。1世界各地無數的城鎮、火車站和紀念碑都證明了它的經久不衰。“遭遇滑鐵盧”的概念已經深入英語的日常表達,並在流行樂團ABBA樂隊的歐洲電視網歌唱大賽獲獎單曲《滑鐵盧》中得到了永生,這一代青少年因此知道且只知道“在滑鐵盧,拿破侖的確投降了”。雖然戰爭並沒有立即結束,但是這場戰役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甚至“滑鐵盧”這個詞都成了決定性勝利的代名詞了。

“滑鐵盧,”雨果寫道,“不是一場戰鬥的勝敗,而是世界發展方向的變化。”正如歷史學家傑裏米·布萊克所說的那樣,滑鐵盧解決了“西方問題”,決定了歐洲是由法國主導還是由若幹獨立國家的松散團體主導,其平衡由英國及其大陸合作夥伴們保障。就像英國前財政大臣喬治·奧斯本最近半開玩笑地攻擊他的工黨前任時所指出的那樣,這場戰役因此成了“一場聯合部隊針對一個政權的偉大勝利,這一政權曾讓數百萬人陷入貧困,而這場勝利也讓它名譽掃地”。2要是沒有普魯士在這場戰鬥中的幹預,本·麥金泰爾在《泰晤士報》中寫道:“我們都得講法語了。”3

當代的人們對這場戰役的重要性也不存任何疑問。1815年2月,拿破侖逃離厄爾巴島的流放地,使歐洲再次陷入戰爭。當然,無論滑鐵盧戰役的結果如何,俄國人和奧地利人都有可能最終迫使拿破侖再次就範。但這件事誰也沒有把握,因此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身處比利時的盟軍身上。“拯救世界就看你的了。”沙皇亞歷山大一世在盟軍指揮官威靈頓公爵出發之前,這樣對他說道。4戰爭結束後不久,詩人拜倫在《恰爾德·哈洛爾德遊記》中將滑鐵盧描繪成一個“骷髏之地”,在這裏“聯合國”戰勝了法國的暴君。5這個意義上的“聯合國”是新出現的。在1813年的萊比錫戰役中,如果說拿破侖曾橫跨整個大陸組織了特遣隊,那麽人們完全可以說,當時是半個歐洲在與另外半個歐洲打仗,但在滑鐵盧,拿破侖的部隊則幾乎完全是由法國人組成的。相比之下,盟軍卻是如假包換的多國部隊。在滑鐵盧,即使是在威靈頓的手下,英國人也只占了個大多數而已。拜倫勾畫的“聯合國”戰勝暴君的形象十分深刻地影響了丘吉爾和羅斯福,他們將其借用來搭建了治理世界的新結構,這種結構一直延續至今。

人們常常講起這個故事,而且講得十分精彩。然而,戰鬥中有一個重要的方面卻被相對忽視了,那就是英王德意志軍團第2輕步兵營在位於盟軍陣線中央位置的拉海聖莊園進行的英勇防禦。由於有了新的資料來源,包括漢諾威档案館中未發表的資料,我們現在對這400余名步兵有了更多了解。支撐著他們的是反對拿破侖暴政的覺悟,對英國國王的忠誠,德國人的愛國主義,戰友情,朋友誼以及軍人的職業道德。這些人和他們的增援部隊,將拿破侖拖住了很長時間,足以改變戰鬥的進程。這本書說的就是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