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真亦假時

憲兵分隊的刑具,金連振只承受了幾樣,他就堅持不住了。

這既是因為,金連振的任務,本就是潛入憲兵分隊。

同時,他的精神,也真的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當海田新一郎將燒紅的鐵絲,在他的皮膚上,開始有規律的刺字時,金連振終於受不了了。

“我受不了啦。”金連振覺得,如果讓他現在去死,他一定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但是,用鐵絲在他身上刺字,還是在神經最敏感的腋下,他真的承受不了。

“我一個字都沒刺完呢。”海田新一郎冷笑著說。

他想在金連振身上,刺個“武運長久”,結果“武”字才寫了一半,金連振竟然求饒了。

當海田新一郎手裏的鐵絲,依然不緊不慢的在金連振身上刺著時,金連振的全身突然不停的顫動著,他顫栗著說:“求你別刺了,我什麽都說。”

“海田君,他已經要招了,你的作品,還是留給下一個人吧。”路承周突然走過去,攔住了海田新一郎。

看到是路承周,海田新一郎沒有再說話。

“你的任務是什麽?”高橋豐一的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輕蔑。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早這樣的話,不就省事了麽。

當然,金連振如果一進來就招供,他也未必會相信。

“監視路承周,為行動組提供情報。”金連振有氣無力的說。

“行動組?軍統要暗殺我?”路承周“大驚失色”的說。

“不錯。”金連振緩緩的說。

“你的真正任務是什麽?”高橋豐一突然問。

“就是監視路承周。”金連振篤定的說。

“撒謊!”高橋豐一突然怒吼著說。

海田新一郎突然走到金連振身邊,在他身上制造了一個新的烙印。

鐵絲很細,燒紅的鐵絲,可以輕易刺入肉裏。

“啊。”金連振痛苦的嚎叫著,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不用再受刑了,哪想到日本人還是準備動身。

“說,你的真正任務是什麽?”高橋豐一冷冷的說。

剛才他的話,只不過是習慣性的試探罷了。

“真的只是監視路承周,我本想親自動手的,但組長並沒有批準。”金連振痛苦的說。

“憑你想暗殺我?”路承周冷笑著說。

對金連振的態度,他與劉有軍分析了兩種可能的結果。

如果金連振能經受日本人的酷刑,當然是最好的。

如果金連振承受不了,真的叛變了,就只能執行第二套方案。

在這個反間計劃開始執行時,劉有軍和路承周,就已經作好了第二套方案的準備。

任何時候,總是先考慮最壞的結果,執行起來,就總會有預案。

高橋豐一聽到路承周插話,暗暗蹙起了眉頭。

“路君,今天辛苦了,請回去休息吧。”高橋豐一朝路承周鞠了一躬,客氣的說。

“是。”路承周馬上說。

高橋豐一雖然說得客氣,但他知道,這是要請自己回避。

“說說你們這個新來的情報組長吧?”高橋豐一等路承周走後,揮手讓海田新一郎離開。

“她姓曾,叫曾紅,三十多歲,是總部派來的。”金連振看到海田新一郎離開,大大地松了口氣。

如果剛才海田新一郎在他身上,完整的刺下那個“武”字,金連振估計自己真會熬不住。

曾紫蓮雖然對他進行了幾天的培訓,他也作好了心理準備。

但是,真的到了憲兵分隊的刑訊室,金連振才知道,日本人的刑訊簡直慘無人道。

如果剛才路承周不插話,他或許真的會將軍統的反間計劃和盤托出。

但路承周的話,緩和了氣氛,讓他再次下定決心。

路承周才離開沒多久,憲兵分隊特高班的人,就突然出動了。

他們在金連振的帶領下,撲向軍統的聯絡站。

高橋豐一只對一個人有興趣,海沽站新任情報組長曾紅。

這是曾紫蓮在海沽的名字,她在振華中學則用曾紫蓮這個名字。

然而,聯絡站空無一人。

桌子上擺著一杯茶,高橋豐一試了試,茶還是熱的。

也就是說,曾紅剛剛離開。

高橋豐一馬上讓人退出去,只留下兩名日本特務蹲守。

然而,等到晚上,曾紅也沒有出現。

此時,高橋豐一才開始在房間仔細搜查,除了搜到了幾套女人的衣服外,就只有一把勃郎寧,以及一盒子彈。

“中山隊長,該如何處置金連振呢?”高橋豐一晚上回到憲兵分隊後,到了中山良一的辦公室。

桌上擺著那把勃郎寧,這是他出動特高班所有人馬,唯一的收獲。

“你是不是又想留在特高班?”中山良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