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新交通員

在高橋豐一看來,所有的中國人都是卑劣的,他們身上的劣根性,永遠也不可能消除。

任何中國人,在憲兵分隊的刑訊室內,都不可能熬得過,除了真正的共產黨員外。

高橋豐一最擔心的,是中國的共產黨。

國民黨在他眼裏,無論是他們的軍隊,還是他們特務組織,都不堪一擊。

而共產黨組織嚴密,他們有自己的信仰,看上去懦弱的人,卻能暴發出驚人的力量。

金連振是軍統的人,他們是職業特工。

論特工技能,軍統要比共產黨高得多。

但如果論戰鬥力,高橋豐一認為,軍統很難是共產黨的對手。

金連振剛開始受的刑,體現了他作為一名職業特工的素養。

然而,後面刑訊帶給他的痛苦,已經超過了金連振所能承受的範圍。

以高橋豐一對軍統的了解,金連振之後的招供,是可信的,也是合乎邏輯的。

然而,路承周那句“真心歸順”,刺激了高橋豐一的神經。

路承周的話,不僅僅否認了日本憲兵的能力,同時也是否定了他的判斷。

“我承認,確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因此,收回剛才所說的話,並且向高橋班長誠摯道歉。”路承周鄭重其事的說。

聽到路承周的話,高橋豐一臉上的怒容,終於漸漸平息。

金連振原本以為,他會成為高橋豐一的下屬。

沒想到,竟然分到了情報一室。

他的任務,本是監視路承周,為行動組搜集情報。

可現在成了路承周的手下,以後的日子,恐怕會很難熬。

讓金連振沒想到的是,他剛到情報一室報到,就被安排去法租界的東亞醫院接受治療。

東亞醫院是日本人獨資修建的醫院,院內設施東、西方兼備,病房整潔,護理周到,中西人士多樂往此就醫。

讓金連振去東亞醫院治療,可以說給了他極為特殊的待遇。

“以前我們是對手,現在成了一家人。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安心養傷,傷好之後,請你喝酒。”路承周親自送金連振到東亞醫院。

他之所以讓金連振來養傷,除了表面的“籠絡”外,其實是想讓金連振更快養好身體。

反正是憲兵分隊出錢,路承周一點也不心疼。

“多謝主任。”金連振“感激”的說。

以後,路承周成了他的上司,想要在憲兵分隊潛伏下來,必須與路承周搞好關系。

至少,要讓路承周信任自己。

路承周走後,金連振安心在東亞醫院住了下來。

雖然他的傷勢看上去很重,其實都是皮外傷。

要不然,也無法在受刑後,就帶著特高班的人,去軍統的聯絡站。

過了兩天,金連振在醫院的悉心護理下,康復得很快。

兩天時間,金連振確定,憲兵分隊並沒有派人,在東亞醫院監視自己。

他借用醫院的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

“二姐,我是小金,這兩天在東亞醫院外科住院,能否幫我把家裏的那本三國給我送來?”

第二天,金連振的“二姐”就到了醫院。

金連振住的是獨立病房,這是東亞醫院最好的病房了。

這個“二姐”,正是軍統海沽站情報組長曾紫蓮。

只不過,今天的曾紫蓮,又換了一身裝扮。

她上身著粉紅色短衫,下身穿綠色綢裙,一副學生模樣。

“小金,怎麽樣,傷沒事吧?”曾紫蓮笑吟吟的說。

“你……你是……二姐?”金連振聽到曾紫蓮的聲音後,才突然醒悟,這就是自己的上峰,也是自己的單線領導者。

“不就是換了套衣服嘛。”曾紫蓮嬌嗔的說。

“是,是。”金連振覺得,今天的曾組長,與之前認識的那個,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之前曾紫蓮給他的印象,絕對在三十以上,而今天的曾紫蓮,可能還不到二十。

兩者的差距這麽大,完全顛覆了金連振的認知。

“受苦了。”曾紫蓮坐到金連振身邊,關心的說。

她的相貌看上去不到二十,可說話的語氣,卻像三十多歲。

“我不怕苦,覺得很光榮,況且現在也挺過來了。”金連振激動的說。

回想進入憲兵分隊的過程,有很多畫面,他不願意再回憶。

“路承周沒有懷疑你吧?”曾紫蓮問。

“二姐,要不要換個地方談?”金連振看了一眼門口,擔憂的說。

“沒事,你在這裏就是個普通病人。”曾紫蓮微笑著說。

昨天接到金連振的電話後,她隨後就到了東亞醫院。

她在醫院,整整待了一個下午,確定憲兵分隊並沒有派人監視金連振。

“應該沒有,否則他也不會安排我來這裏治傷。”金連振緩緩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