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第3/3頁)

但任弘從來沒寄希望於積功遷官,他還是將目標,放在與傅介子的約定上。

因為任弘清楚,漢匈未來十年的主戰場,不在河西,而在西域,西域是風口,是未來,那兒有更大的功勞在等著自己,他只求在破虜燧安穩過完秋冬,別被人斬頭而去。

可再度被打壓,卻讓任弘感到一陣惡心。

趙胡兒說他受限於身世,屢屢被奪功,任弘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他看似比燧卒們站得高,但只有自己才明白,一擡頭,就能觸到那面無形的墻……

在懸泉置時,督郵不肯擔風險舉薦他。

他在這起案件裏,已經表現得很優秀,但中部都尉也只是誇了一嘴,並未極力推舉任弘,功曹更是在論功時悄悄壓了一手。

你以為自己足夠優秀,就能讓別人忘記你來自何處?任弘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誠哉斯言!

任弘看向遠處的索平,他彬彬有禮,言常引《春秋》《詩》,有豪族子弟的氣質,不由說道:

“同是罪吏子弟,為何功曹對我就壓,卻讓索平做了左史?罪官子孫禁錮三代,對索撫的子孫不管用麽?”

陳彭祖嘿然:“索氏不一樣,他們想出一個法子,讓人無話可說的辦法,破開了這道禁錮。”

“什麽辦法?”

陳彭祖笑道:“你猜猜看,這索平是索撫什麽人?”

漢武帝時的太中大夫索撫流放到敦煌來,距今不過三十余年,據說索撫幾年前才死去,壽七十有余。

於是任弘猜測道:“孫?”

陳彭祖搖搖頭:“不是。”

“曾孫?”

“也不是。”

陳彭祖壓低了聲音:“誰都沒想到,才三十年功夫,索氏便硬生生靠著早婚,熬過了三代禁錮……這索平,正是索撫的玄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