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9章 虎媽貓爸(第2/2頁)

世人皆言“房謀杜斷”,房玄齡的謀算、識人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唯獨在做決斷上,猶豫不決。到了這會兒,也是改不了,仍然把決定權給了房遺愛。

房遺愛看向房玄齡,眼神晃動了一下,這還是房玄齡第一次給他出主意,從前可都是沒有的事情。猶豫了一瞬,房遺愛道:“爹,你說。”

“從軍你還是別去了,讀書你也讀不了。不如,我寫一封書信,明天你帶著去見李牧,求他在內務府給你安排一個差事。他有任命六品及以下官員之權,他能給我一個面子,少不得一個六品官做。爹能幫你的也就這些,以後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內務府?”房遺愛擰著眉頭,道:“爹,我今天剛跟他打完架,他怎麽肯幫我?再說,昨天我聽人議論,說他的內務府總管大臣之職,已經被陛下給撤了,他現在是個白身。”

房玄齡笑了,道:“我的兒,你未免太小看李牧了。怎能以小兒之心,去揣度他的心思?李牧雖然與你年齒相當,但他可跟你們不一樣。他來到長安幾個月,做了多少事情?任何一件,都不是你們能夠做到的。欽天監說他是宿慧之人,坊間議論他是天庭貶下凡塵的謫仙,從前我也只當是笑談。但內務府一出,為父是徹底的服氣了……”

服氣?

房遺愛震驚,作為大唐左相,房玄齡雖然懼內,但眼界甚高。稱之為服氣的人,少之又少。房遺愛所知,只有兩個半。一個是杜如晦,一個是魏征,還有半個是程咬金,因為他是個無賴之人,據說曾經趁著酒醉,刮掉過房玄齡的胡子。

除了這兩個半之外,李牧是第四個,而且他還這麽年輕,這怎麽可能?

房玄齡繼續道:“……至於陛下撤了他的職,這都當不得真。內務府的事情,少了李牧根本不成。眼下這幾天沒事,是因為趕著過年了,事情少。等過了年,事情多了的時候,陛下就會讓李牧回去了。兒啊,你不能小看李牧。他現在執掌內務府與工部,在朝中舉足輕重啊。大唐官制,左右仆射,各兼三部。他身兼二部,與你爹我,也只差一絲了。”

“嗯。”房遺愛點點頭,道:“但是我跟他打架,他未必肯幫我。”

“放心吧,他不是小氣之人。再說,他還有用得著你爹的地方,我寫一封信給他,便是給他一個把柄,他會明白我的意思。”

房遺愛只是不肯讀書,並不是傻子,聽到這話,忙道:“爹,我聽聞李牧的人品可不太好,若他日後以此要挾你可怎麽辦?”

“哈哈……”房玄齡大笑:“兒啊,你只在家見你爹事事對你娘順從,像個窩囊廢。你卻忘了,你爹可是大唐左相,李牧他想要挾我,也得掂量掂量。再者說,就算他把事情公開了,又如何?陛下面前,你爹還沒點情分麽?心放在肚子裏,爹說沒事,就沒事!”

房遺愛怔然,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說話這麽有底氣,這麽有自信的房玄齡。忽然之間,像是有一股勇氣注入身體一樣,房遺愛也自信了起來,重重點頭,道:“謝謝爹!”

房玄齡微笑,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道:“好啦,爹去寫信,你在這兒跪著吧,明日應付了你娘,來書房拿。”

“……”

房遺愛剛鼓起來的勇氣,瞬間又有崩塌的跡象。說好的大唐左相,無人敢要挾,咋就不能把你兒子的罰跪免了呢?

這麽一想,還是娘厲害呀!

……

昨夜給李思文洗了半宿的腦,把李思文洗的是迷迷糊糊。天亮的時候,實在熬不住,不是睡過去,差不多是昏過去了。

李牧也是一樣,兄弟倆倒在一張床上。次日,李牧先醒,檢查了一下衣服整齊,長出了口氣,溜回房間,擠進被窩裏摟著李知恩又睡了個懶覺。

再醒來,是被一陣鑼鼓聲吵醒的。李牧揉揉眼睛爬起來,帶著一肚子的起床氣,從房間出來,沒好氣喊道:“人都死哪兒去了,誰家的鑼鼓跑我門口吵鬧來了?來人!給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