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那個上司,叫什麽來著?今年怎麽會請同事來家過生日了?”

“尚宛,”我坐回自己的地方,端起水杯,“很投緣吧,她和我差不多年紀,又特別優秀,我覺得我有很多東西可以向她學習。”

“不錯不錯,難得你有這種覺悟,那這個尚宛,結婚了沒?有孩子嗎?”

果然還是我媽,眼淚一擦幹,還是最關心眾生的婚姻大事。

“哎呀媽,人家是事業女性,對了,回頭你看到她可別拉著她婆婆媽媽的問這些,人家是我上司,回頭惹她不高興了,欺負我。”

“啊?她會欺負你嗎?”

我一時無語,“我就這麽一說,反正你別亂問人家個人問題,哦,還有,她母親前些年生病去世了,你回頭也別問她家人。”

“啊?多可憐的孩子啊!她喜歡吃什麽啊?我看看再去給她買點……”

“媽,媽,媽……”我打斷她,“這些話你知道就行了,別都擺在臉上嘴上的,哦,阿佑也來的你知道吧?”

“當然知道啊,我不是還買了她最喜歡的扇貝嗎?晚上給她做蒜蓉粉絲扇貝。”

阿佑那天不到四點就來了,大概是想和我聊聊天,沒想到我媽來得更早,她直接將一大束淺紫玫瑰送給我媽,口中念念有詞:“女兒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阿姨你辛苦了!”

我媽倒是開心了,我把她拉到樓上,伸出手,“我的禮物呢?”

她聳聳肩,將手一攤,“那束花兒六百多呢!”

我翻了個大白眼。

“誒?你一會兒是要出櫃嗎?”

“我出過了啊。”

“那……是要介紹醜媳婦給公婆嗎?”

我白了她一眼,“你說誰醜?”

“哎呀,就一說,誒,說真的,尚宛一會兒真要來啊?為啥我都有點緊張呢?”

我還沉浸在剛才和我媽的談話裏,沒心情和她貧嘴,嘆了口氣,“阿佑,尚宛給我在美國買了支教育基金。”

阿佑愣了一下,“哇,霸總啊!多少銀子?”

我伸出五個指頭。

“五萬?還是五萬美金?”

“多一點,五十萬軟妹幣,她說會一直往裏存……”

阿佑誇張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表演痕跡過於嚴重。

“尚總還有其他富婆小姐妹嗎?給我介紹一個吧!”

“蕭梓言啊~”

阿佑垂了肩膀,沖我吐吐舌頭。

“怎麽樣?對梓言姐還有那會兒的耐心嗎?我記得你說過,現在只想陪在她身邊。”

“為啥沒耐心?她現在人生的最低谷,總會觸底反彈的。”

“嗯,那就好,不過,她現在狀態確實挺糟糕,會比較辛苦你。”

“倒沒想過辛苦不辛苦的,只是有點慶幸,在她最糟糕的時候我可以在,”阿佑往後一仰,癱在沙發上,“來往,你在愛情裏最看重什麽?”

“我能給她什麽。”

“呵!這麽不假思索?那難怪你和尚宛這一段,一直猶豫的是你。”

“不是嗎?我以為大家都是這樣,你看重的不也是這個嗎?”

“我覺得我也是,但一定也有很多很多人,看的都是對方能給自己什麽。”

我聽了這話,想著身邊過往的人,我媽,吳菲,當然還有尚宛,“其實都是排序的問題吧,我想,大多數人是考慮雙向的,只不過,我能給對方什麽與對方能給我什麽,有個排序。我覺得尚宛排在第一的也是她能給我什麽,否則怎麽看上我?”

阿佑笑著,“你倆絕配。”

話音剛落,樓下熱鬧起來,我細細一聽,是男人的聲音,“我們下去吧,李叔叔他們來了。”

下樓看見果然是老李和他兒子李赫來了,爺兒倆合起來給我買了個什麽禮物,我接過來沒看,貴是肯定貴的,道了謝,他們和阿佑也熟,大家就問了好隨便聊聊。

“還有來往的一位同事是吧?”李叔叔問。

“對,”我媽在裏面切著菜,“她部門經理,姓尚,跟來往差不多大的姑娘。”

阿佑對我做了個鬼臉,“部門經理??”

我把她拉到那頭,“怕嚇到我媽,就說是部門經理吧,你別多話啊。”

“姐現在去公司裏實習了是吧?”李赫在那邊問道。

李叔的這個兒子,小我一歲,學的電子工程,現在一家大公司做事,聽說明年就要回李叔的公司幫他了。

“啊,”我走回去,“嗨,實習不實習的,也是朋友介紹,正好我白天也沒什麽事,就去學點東西。”

說著我手機振了一下,看了看是尚宛的消息:

——不好意思,下午跟家裏廚師學做蛋糕,搞得有點晚了,現在出發了,大家是不是都到了?

我想到她學烤蛋糕的傻樣子,笑了出來,趕緊給她回:

——沒事,他們也剛到,你別急,慢慢來。

旁邊阿佑拿胳膊肘戳了戳我,小聲說道:“你嘴巴都快笑歪了,待會兒等她人來了,我看你倆是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