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遠的距離(第2/2頁)

她留了下來,放棄了佛羅倫薩的學業,一心陪我在倫敦讀書,在做這個決定前我們嘗試過一陣子兩地分居,太難了,她決定往我走九十九步。

她和我住在一起,但拒絕花我的錢,她會出去接一些零工,幫一些工作室畫些裝飾畫,這算好的,沒有活兒的時候她會去街頭給人畫畫,但無論多辛苦,晚上回家的時候她總會給我帶一支花兒,或是一個小禮物。

我是心疼的,讓一個懷揣藝術家之夢的人去畫裝飾畫兒,大概是一種慢性自殺,我開始替她攢錢,希望她能上倫敦的藝術大學,我相信她能上。

我們偶爾和尚宛聚一聚,卓冰總感嘆我們很像,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卻可以長得這麽像,她覺得很神奇。

其實一切皆有邏輯,尚家挑選了三年才挑到我,就因為我和奶奶,和尚家的女孩子長得像。而我進了尚家,總是在有意無意地模仿尚宛,這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姐,模仿了這麽多年,能不像嗎?

“你的夢想是什麽?”有天我問她。

“一輩子跟你在一起。”

“還有呢?”

“開間畫廊,畫我自己喜歡的畫兒。”

“一定會實現的,你快把名字想好。”

“灼冰。”她寫給我,那年她的中文已經很好了。

我的卓冰,這九年我沒有一天停止過對你的思念,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就是有一天我能出去,能去意大利,去你的墓前看看你,跟你說一些還沒來得及說的情話。

直到尚宛昨晚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