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第3/4頁)
崔玨盯著地上的火,語氣如往常那般,說:“我知道。”
白以雲頭腦又一陣發昏,怎麽可能,崔玨帶著她私奔了?即使到現在,她還是有種不實的感覺,這兩天所發生的,荒唐得就像一場夢。
真的離譜。
如此一來,他們肯定會被崔家和皇宮追殺的!
她咬咬牙,簡直快被氣哭:“你愛離開洛陽就離開洛陽,為什麽帶著我,我可不願!”
崔玨兩三步跨到她前面,輕聲說:“那你要去哪?”
白以雲環顧四周,冷靜下來,這片山林太黑,夜裏憑她自己一人肯定走不出,可一想到崔玨不顧她的意願,把她打暈了帶出宮,心裏就一陣煩悶。
她偏過頭,揚起下巴,挑釁地看著崔玨:“你管我去哪?”
說著她又邁開步伐,可是崔玨如在曲水亭那般,往左一個跨步,把她攔住,白以雲生氣了:“你偏要做門神不是?”
她心一動,起了個壞念頭,騙他:“我可是身份高貴的雲妃娘娘,昨夜初經雨露,可能肚子裏就要有一個龍胎,你還想做什麽?”
崔玨臉色“刷”地蒼白:“你說的是真的嗎?”
“真的,”白以雲把手放在肚子上,看他神色驚異,忍不住又補一句,“龍胎。”
崔玨垂下眼,抿住嘴唇,他竟是沒想到,一晚上而已,就已經遲了,不知道她受多少委屈和屈辱。
一切都怪他。
他目露悲傷,靜靜地看著白以雲,白以雲被看得很不自在,斜睨他,惡聲惡氣:“現在知道後悔把我帶出宮了?”
“我會養他,”崔玨擡起眼,語氣斬釘截鐵,“我會把他當親生兒子對待,但是,我不可能把你送回宮中。”
白以雲:“……”
她嘟噥道:“不嫌棄我不是清白之身?”
崔玨輕嘆一聲,壓下萬般愁緒,聲音更顯低沉:“我只怕你因此事郁結於心,又何來嫌棄。”
他話音剛落,白以雲冷哼一聲:“還說你喜歡我,原來也不過如此,看我委身於別的男人,卻不生氣?”
崔玨微微一愣。
白以雲說完不再理會崔玨,她轉身就走,崔玨卻猛然回神,一腳踩滅地上火堆,拉住她的手,白以雲嚇一跳,正要罵他,卻被他捂住嘴巴。
他低聲說:“噓。”
白以雲被他的緊張感染,也噤聲,兩人躲在奇石後,一動不動。
崔玨一直盯著奇石外,他沒有留意到兩人的姿勢多麽親密,白以雲卻察覺到了,她倚靠在他懷裏,手擱在兩人之間,手心下是他強勁的心跳,隔著一層衣物,還能感受他結實又溫暖的肌肉。
擡眼是他俊逸的面容,這樣近的距離,這樣的月色下,是雪鋪白玉山,風流若潘安。
她眨眨眼,試圖轉移心神,偏偏鼻間一股淡淡的梅香,男人帶著薄繭的指節壓在她唇上,嘴唇一下沾染他的溫度。
她好像聽到自個兒心跳聲慢慢加速。
過了一會兒,一輛馬車骨碌骨碌碾過地上的枯枝,發出“哢啪”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家半夜趕路,路過此片偏僻的樹林。
直到馬車走遠,崔玨緩緩放開白以雲,也才覺得不妥,向後退一步,以示自己清清白白的:“失禮了。”
他倒是抽身得快,拿出火石,又點燃火堆,若無其事的模樣在白以雲看來尤為可恨,她又有了一計,便走到他身邊坐下,說:“你用撿木柴的手捂我的嘴?”
崔玨回:“我用巾帕擦過的。”
白以雲“哼”了聲,黑著臉說:“我不管,臟就是臟。”
崔玨想起她會嫌棄青玉膏暈染手指,現下嫌他臟也不是沒道理,耐心問:“用幹凈的巾帕沾點水,擦一擦可行?”
白以雲命令他:“還不去弄。”
很快濕帕子準備好,崔玨遞過來。
白以雲不肯伸手接,她微微揚起臉,露出姣好的面容,嘴上不饒他:“我是主子,哪有服侍自己的道理。”
崔玨又是一愣。
他沒猶豫,靠近她一點,那方帕子先落在她臉頰上,接著移到她下頜。她肌膚吹彈可破,輕輕一擦,泛著粉紅,卻看她眼眸半闔,嘴唇輕啟,似是索吻的模樣。
崔玨被自己的想法駭到,心頭猛地一跳,正要移開目光,白以雲卻輕輕側過臉頰,一縷烏發從她額角落下,正好打在他手指上。
既涼,卻很燙。
崔玨喉頭上下一滑,他想移開目光,白以雲突然低頭,嫩如花瓣的嘴唇觸在他手指上,正勾起一抹笑。
崔玨手指一顫,巾帕忽然落在地上,而白以雲貝齒咬住他的指節,舌尖一抵,她聲音模糊:“崔玨,你是不是男人?”
細微的火光和皎潔的月光糾纏在一處。
沒有人能抵抗心上人的暗示。崔玨低下頭,代替自己的手指,吻住她兩瓣嘴唇。
這個吻,與他的性子如出一轍,一開始是試探地輕壓著,感受彼此鼻息,接著,才是細膩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