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第4/5頁)

她不聽,眼中泛著濕意,聲音也委屈起來,又軟又嬌地說:“你讓我去吧,好嗎?就這一回。”

時戟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蘭以雲,巴不得能把天上星辰摘下來給她,心軟得一塌糊塗,抱著她起來,說:“我和你一起。”

蘭以雲食指按在他唇上,有些俏皮:“這香不能給你知道的。”

神神秘秘的,時戟不舍地放開箍著她的手,道:“不要太晚,我等著你。”

蘭以雲說:“好。”

她穿好衣服,翩翩然離去。

徒留時戟靠在床上坐著,他撫著身側漸漸變涼的位置,心裏空落落的,怪不是滋味。

但他轉念一想,這已然比最開始好太多。

以前他哪敢真的細想像這兩天的事,以為還要磨合一年、兩年、五年,乃至十年的事,這兩天居然全數實現。

虛幻得好似夢中雪,鏡中花,水中月。

但這就是真實的,他得到他夢寐以求的人兒。

想到她撒嬌的模樣,時戟笑了笑,再無睡意,穿戴好處理這幾天積壓的公務,他難免感慨,難怪唐時有稱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才幾天,他就積下了不少事。

待處理完大部分事,時戟才發覺,天已經亮了,而蘭以雲還沒回來。

一回如此也就算了,但三回、五回後,就是蘭以雲再撒嬌,時戟也不放她去香坊。

“到底是什麽香,就這麽需要這時候去調?”時戟抓著她的手,問。

蘭以雲輕蹙眉頭,目中焦慮:“我現在就想去,你讓我去罷。”

時戟狠下心不看她,只把她攔住:“睡覺,你明日早上調,沒人會阻止你。”

蘭以雲見撒嬌無用,情急之下,攬住他的腰背,可是時戟早打定主意,他總覺得蘭以雲有點奇怪,總是深更半夜去調香,這樣身子怎麽吃得住?

他輕撫她眼角,那裏有些許因休息不好而起的烏青,他說:“聽話,明天讓你調。”

蘭以雲見他怎麽都不肯讓自己去,急得聲音輕顫:“我、我必須去。”

時戟:“為什麽非得去?非得現在去?”

盯著時戟俊逸的臉龐,蘭以雲眼前開始模糊,淚水打濕她的眼睫。

時戟神色驚訝,拇指抹她的眼淚,心疼不已:“又不是說不讓你調,就是現在先睡覺,不行嗎?”

蘭以雲掉著眼淚直搖頭:“不行、不行。”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比他第一次惹她大哭更令人心疼。

時戟閉了閉眼,他額角“通通”地跳,嘆口氣,終究抵不過蘭以雲的淚水,他怕她再哭下去,明個兒眼睛要腫,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欺負人。

他說:“那去吧,別太晚。”

蘭以雲一喜,俯身在他臉頰蹭了蹭,越過他,又一次離開他的視野。

時戟擡手按額頭。

他想,他該是明白的,調香於她而言至關重要,那就不該去攔她,叫她這般傷心。

可是,他心裏的確酸溜溜。

下一瞬,他反應過來,他在和香吃醋?那他怕是瘋了,哂笑一聲,他也再沒有睡意,起身處理公務。

如此一來,時戟對著外人臉色越發陰沉,於是,朝臣們發現,面色緩和的景王爺只是曇花一現,又變成冷厲且不講情面的時戟。

不多久,秦劉氏請辭。

她大多數時候住在山鄉,之所以會來京城,是時戟相請,酬勞豐厚,其次也是想了解如今貴族子弟對香的追求。

所以在千香閣等香閣了解現今調香後,她整理成冊,便向王府遞信。

時戟知道後,專門告訴蘭以雲,彼時,蘭以雲趴在他胸口,她昏昏欲睡,時戟把玩她的耳垂,沉聲說:“明天別急著進香坊,秦劉氏要回去了,你們可以再談一會。”

蘭以雲勉強打起精神,說:“好。”

前輩要離開,作為接受提點的晚輩,蘭以雲是會去的。

隔日一大早,景王府,大亭。

茶過半盞,時戟要去上早朝,蘭以雲與秦劉氏坐在亭中,秦劉氏見她眉間多幾分媚色,猜到怎麽回事,想著女子面皮薄,就沒點明。

兩人說會兒話,秦劉氏問及:“你上回說的瓶頸,如何?”

蘭以雲下意識擡手撫鬢角,莞爾一笑:“多謝前輩提點,晚輩已經度過瓶頸。”

秦劉氏尤為驚訝:“我當年遇到調香的瓶頸,可是花了整整五年才度過的,你竟然這幾個月就度過,果然天賦異稟。”

回想度過瓶頸的方式,蘭以雲倒是坦然,她撐著下頜,輕聲說:“說起來,或許是捷徑。”

秦劉氏笑了笑,想起前後景王爺與蘭以雲之間的氛圍,剛剛吃茶的時候,景王爺管著她,不讓她多吃,怕她晚上睡不好。

她還奇怪呢,怎麽堂堂王爺,對姑娘會這麽上心。

如今她倒是明白了。

她笑了笑:“因為景王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