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六章(第3/5頁)
李縉握住她柔軟的手,五指與她交纏,輕聲問:“想什麽呢?”
司以雲閉上眼睛:“沒什麽。”
李縉卻又說:“你在怨我嗎?”
“奴怎敢……”司以雲看向四周,原來,李縉早就屏退左右,屋中只有他們兩人,她方才沉浸進自己思緒,沒發現。
她斂斂眉目:“能為太子爺分憂,是奴的榮幸。”
李縉卻頓了頓:“你果然,還是怨我。”
司以雲忙擡眼:“不敢……”
“若不怨我,何須說這種生分的話?”李縉閉眼,拉著她的手心,放在他自己頜下,輕輕蹭蹭,篤定地說:“是得怪我,讓你受這樣重的傷。”
司以雲這才發覺,他下頜有細微的胡渣,兩眼下也有不常見的烏青,這樣的好樣貌,都生出些許疲憊。
他剛被冊封太子,是最忙碌的時候,還是每天都抽空來看她。
溫柔又深情。
可是這一切,建立在司以雲不懂那場借屍還魂的算計的基礎,李縉要她忠心不二,而不是要她做聰明人。
她很快心知肚明。
當下,她蒼白的臉上浮現薄紅,眼眶濕潤,道:“太子爺近來,也是辛苦了。”
“奴自知身份卑賤,怎敢有任何怨懟,太子爺莫要再猜奴的一片真心。”
說完這些,也不清楚李縉是不是滿意,但他總算不揪著“怨”字不放,而是垂著眼,輕輕親吻著她的臉頰,順著她的臉頰,親到耳垂處。
牙齒在耳垂處磨蹭,有種被盯伺的感覺,司以雲耳邊的皮膚,連帶頭皮,都麻起來。
他終究沒有咬下去,只是淺淺噙著耳垂。
順著他的呼吸,她呼吸也慢慢附和,沉溺。
事實上,她真算不得怨,她向來算得明白,這一切是她收受誘惑的結果。
飲鴆止渴,莫過於如此。
李縉擡頭,碎吻在她染上桃色的臉頰,聲音有些沙啞:“不折騰你了,等你傷好。”
司以雲美目含著水波,慢慢點頭。
將養小半個月,司以雲總算能下床,一走出屋子,四周都是極為陌生的華美建築,看著斜飛的檐角,高高掛起的紅燈籠,她有些怔愣。
喜鵲解釋:“雲娘子,這裏是東宮。”
李縉已經是太子,自然住在東宮。
可她司以雲怎麽能住進東宮呢?
她作為一把無用的工具,自己明白該放下,李縉卻生生勾起她別的綺念。
當晚,李縉來了,兩人一同吃晚膳,司以雲猶豫幾次,還是沒有主動提。
李縉歇在她這兒,他沒憋著自己,好似要將這段時間缺損的,連本帶利要回來,只因她傷勢未好全,沒有到最後。
司以雲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興奮。
與往常清淺表象不同,如今,他眼眸灼灼,直勾勾地盯著她,流露出些許真來。
一夜如常,第二天,元宵的前一日,李縉上朝去,司以雲睡到日上三竿,軟綿綿起來,洗漱完,就看宮女們捧著托盤,魚貫而入。
托盤上或新衣新鞋,或精致頭面,站在前頭的女官宣讀起文本,聲音有些尖銳。
司以雲聽懂了,她從一個無名無分的妾室,位份晉成太子良娣。
李縉給她名分。
至此,她從難以啟齒的外室身份,換到如今的行頭。
緋紅色的衣裳更襯得她膚白細膩,飛仙髻上,簪著玉花金步搖,隨著她走動,金色花蕊在陽光下閃爍,脖頸帶著金制項鏈,垂在鎖骨上。
這兩種艷色,尋常女子穿起來,難以壓住,但司以雲鳳眸流轉,檀口嬌柔,這身顏色只會將她的艷美發揮到極致。
當她款款立於李縉面前時,這位貴公子眯起雙眸。
他眼中驚艷之色稍斂,只是朝她伸出手:“過來。”
司以雲剛邁出一步,李縉手上使勁,將她抱到懷裏,坐在大腿上。
他低聲笑了笑:“雲娘總是能給我驚喜。”
司以雲一手勾著他脖頸,說:“這是妾身的福氣。”
李縉笑了笑:“公務繁多,元宵早上我要去宮裏,晚上還有宮宴,讓你的兩個小丫鬟陪你,待夜深些時候,我再來找你。”
“不用專門等我,”李縉咬耳朵,“困了就睡,知道了?”
司以雲臉頰微紅:“好,都聽太子爺的。”
除夕司以雲是躺在床上養傷過的,元宵這日,她才在東宮感覺到過節的氛圍,到處張燈結彩,燈火煌煌,一派喜慶。
事情不需經司以雲的手,東宮管事自然都備好,就連發給下人的銀錢,都是封好的。
不過,發給喜鵲的新衣卻是短了點。
黃鸝說:“上個月剛量過的個子,這個月又躥一點。”
司以雲記得喜鵲是十六,隨口說:“過了年,十七之後也不好長高了,能張得高點,苗條點,自然是好事。”
她留意到喜鵲露出苦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