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七章(第4/5頁)
司以雲嚇一跳,看看左右,嗔怪:“你怎麽知道?你在門外聽?”
喜鵲不顧黃鸝的目光,咬著嘴唇:“奴婢擔心主子。”
司以雲又氣又好笑:“你怎麽這麽喜歡在外頭聽,上回……算了,太子爺可不喜,你下次留意點吧。”
又想到昨日李縉那麽狠,喜鵲又聽進多少,司以雲垂頭,用涼快的手按按發熱的臉頰。
喜鵲不依不饒:“主子若想離去,千萬帶上奴婢和黃鸝。”
黃鸝聽不下去了:“你是不是腦子磕壞了,主子在東宮過得好好的,你別說這些話,討打。”
看喜鵲忠心耿耿,司以雲想起逝去的碧螺,她低嘆口氣:“若真有那日,定會帶你們一起走的。”
喜鵲這才眉開眼笑,倒是那眉眼,多出些不易察覺的英氣。
她看著司以雲的耳朵的傷口,不由嘀咕:“都說太子爺溫潤如玉,可怎麽總在主子身上弄出一些……”
話沒說完,不用司以雲說什麽,黃鸝已經捂住她的嘴。
司以雲對著鏡子,瞧自己耳朵,一道紅痕從耳廓直到耳垂,在耳垂部分咬破皮,已經結痂。
她蓋住鏡子,沒說什麽。
喜鵲知道自己多嘴,在黃鸝松開她之後,她拍拍自己臉頰,怕司以雲厭惡她,忙說一些笑話。
除東宮內的事之外,還有皇宮的一些舊事。
她向來是打探消息的好手。
“然後呢?”司以雲聽她講廢帝,也是興致勃勃,一邊喝茶一邊問,“你說那淑妃和德妃鬥,最後誰贏了?”
喜鵲便誇張地說:“誰都沒贏,因為廢帝啊,又招一批新秀女,陷入新的美人鄉!”
司以雲知道多少有杜撰,便說:“行了行了,在我們這裏關起門來自己說就行,可別出去說。”
喜鵲說:“這我當然知道。”
見司以雲喜歡,她賣弄自己得到的消息,說:“對了,主子可知道,其實太子爺……”
說到李縉,司以雲擡眼看她。
喜鵲推窗看門外,確定沒人,才關上門窗,回來極為小聲地說:“其實太子爺,還有個胞弟,孿生的。”
司以雲不曾聽聞,下意識否認:“怎麽會有。”
“有!”喜鵲壓低聲音,“我是偷聽宮裏老嬤嬤說的,她是齊王府老人,已經老糊塗了,但那天,她看到太子爺,突然說……”
那個老人,曾經現在的皇後,原齊王妃的奶娘。
她後來瘋了,齊王府念在舊情,撥一間小院子養她,直到兵荒馬亂改朝換代,老人稀裏糊塗跟著進宮。
那天,她遠遠看著太子,卻突然冒出一句話:“大公子這麽大了,小公子若能平安長大,也該是這副模樣。”
司以雲有些驚訝,還是不太信:“是她糊塗吧。”
喜鵲說:“奴婢原當也是,可是她走到宮墻處,就自言自語……”
喜鵲的回憶裏,老人摸著自己的耳朵,說:“明明是同胞兄弟,心連心,卻因為天命啊,命苦啊,只能留下一個,體弱多病的那個是老天選的,所以,那個耳朵上有缺損的,是個煞星,只能丟了,哈哈哈,丟了呀。”
說到這裏,喜鵲不寒而栗:“這麽說來,應該是她胡說吧,怎麽丟了一個孩子,還能笑得那麽高興呢?到底是個瘋子,主子當個奇聞聽,別往心裏去。”
司以雲確實沒往心裏去。
不過,都說李縉自幼體弱,倒不像是真的,他在某些方面可一點都不弱。
她想著,又喝口茶。
沒幾日,皇後又帶著王朝雲來。
這回,司以雲不若第一次那般,她甚至還和王朝雲說上話,只覺這位才女並非浪得虛名,若不是命途多舛,此刻,或許早就是東宮的女主人。
瞧皇後的意思,是想把她放到東宮,做側妃的身份。
甚至暗示到司以雲面前,直說女人不能犯妒。
想來,司以雲過去在李縉宅邸的“作為”,也流傳到皇後耳朵裏,她福身,道:“妾身不敢。”
如果李縉納妾、立太子妃,司以雲阻止不了。
她默默垂下眼睛。
說不介意是假的,哪個女人能樂意和別的女人分享夫君?
她心裏有點堵。
到了晚上,李縉便又來她院子,這回,他叫人拿來筆墨紙硯,詢問司以雲:“你覺得,你這方院子叫什麽好?”
因搬入東宮不過幾月,許多事務方步入正軌,司以雲的院子上,掛的還是過去的牌子。
她想了想,說:“妾身讀書少,端看太子爺。”
李縉低頭想了想,他彎起袖子,寫下兩個字:青雲。
司以雲瞧在眼裏,抿唇笑了,而李縉叫人來裱好,掛到外頭去。
李縉抱著司以雲,坐在椅子上,他眼眸深邃又清澈,有種留白的余韻,司以雲就要溺進這樣一雙眼裏,只聽他問:“今日母後過來,可為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