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肥花下落

盡管不知道是哪兒露出了破綻,但既然馬丁認出了我們,馬一嶴也不加掩飾,踩著他的手逼問起來。

而馬丁卻叫屈道:“一嶴,你當日誤會我了,我並沒有要對你如何……”

馬一嶴蹲下身來,將臉上的偽裝抹去,然後冷冷說道:“馬丁,你我曾經共過生死,當年彭家堡五虎的刀鋒之下,死了多少同仁,就你我得活,這種過命的交情,你說忘就忘,我可以理解,因為你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但肥花與你,並無恩怨與瓜葛,你這樣,就過分了。你只要告訴我她的下落,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馬丁一臉無奈,說唉,你既然如此想我,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來吧,要殺要剮都隨你,但我只有一句話——我真的不知道肥花的下落……

馬一嶴猛然俯身下去,一把揪住了馬丁的脖子,然後惡狠狠地說道:“當日我沒有想清楚,現在我還想不明白麽?你莫要以為,我會看在當日的交情上,放過你——肥花是我的家人,但你,不是!”

馬丁依舊嘴硬,馬一嶴沒有再跟他廢話,而是扭頭過來,對我說道:“侯子。”

我知道他終究是下不了手,於是上前,一把揪住了馬丁的腦袋,然後往地上的石頭撞去。

砰!

如果說馬一嶴對馬丁,還有曾經的過命交情,下不了手,那麽對於我來說,就完全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

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對於這個不洗臉不刷牙、渾身臭烘烘還偏偏無比孤傲的家夥,心裏一直都是不喜歡的——當初與他勉強能夠維持關系,都是看在馬一嶴的面子。

現如今,對我而言,他不過是一個面容可憎的乞丐而已。

既如此,何來仁慈?

我抓著馬丁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油膩的頭發,將他往地上撞去,連續幾下,將他撞得鼻青臉腫,而那家夥卻已然不肯開口。

很顯然,他這樣的老江湖應該明白,一旦自己說了實話,就很有可能麻煩不斷。

既如此,還不如緘默其口,死鴨子嘴硬呢。

旁邊的楊森瞧見,前來說道:“那幫人應該沒有走遠,我們是不是先離開這裏?”

馬一嶴對馬丁黑臉,卻沒辦法對楊森一樣,點了點頭,說好,我們先離開這裏,去那邊躲著。

將馬丁的衣服撕下,手腳綁住,嘴巴塞著,我們離開了這邊的水田。

我押著馬丁在前,其他人在後面跟著,楊森走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不知幾位尊姓大名,為何救我?”

馬一嶴不作隱瞞,開口說道:“我叫馬一嶴,他叫侯漠。”

啊?

盡管馬一嶴可以避開了旁邊的朱雀不談,但聽到我們的名字,楊森還是有些意外。

他顯然是聽說過我們的,有些驚疑地看著我們,最後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來,說道:“傳聞中的候漠,身高一丈,渾身魔焰,如何會是一個胖子呢?”

我伸手,將包在臉上的面粉和油彩揉掉之後,沖著他笑了笑,說傳說有些誇張,至於胖子——只是馬兄的化裝術厲害。

楊森瞧見我顯露真容,這才確信無疑,認真地問道:“我聽說了一些你們的事情,不過現如今江湖上風聲鶴唳,對你們可不友好,你們為何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救我呢?”

我們快步前行著,馬一嶴則反問道:“下午在擂台上,我瞧見你使出的槍法很眼熟,冒昧問一句,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楊林師傅,是你的?”

楊森苦笑,說什麽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不過就是武警總部的器械教練而已,您擡舉了——他是我二哥。

馬一嶴正色說道:“我和侯漠,都是第一屆修行者高級研修班的學員,楊林師傅曾經給我們上過課,現如今的江湖,雖然不流行‘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說法,但我們對楊林師傅的敬意,卻從來不減,既然看出了你與他有關系,我們就不能袖手旁觀。”

楊森再次拱手,說多謝兩位仗義出手,要不然,我今天恐怕是沒辦法離開這裏。

馬一嶴與他客氣幾句,突然間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既然已經成為了橫塘老妖的乘龍快婿,現在就應該在楊名山莊參加她的壽宴,就算你與花臉神丐這邊有什麽沖突和恩怨,只要不出楊名山莊,他應該是拿你沒辦法的——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這……”

楊森被馬一嶴的話給問住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瞧見他這般為難,馬一嶴不再追問,說道:“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

他越是這般說,楊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如實說道:“倒不是不方便……唉,不瞞你說,我對彭小姐並無任何男女之情,自然也沒有辦法留下來,完成婚約。”

一直悶不吭聲的朱雀聽到這個,忍不住說道:“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何又要跳上去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