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生命案

南海觀音法會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佛教徒的聚會,而到了後來,卻因為法器交易而出名,如同羊城會展、魔都書展一樣,漸漸地在南中國有了名氣,甚至還吸引到了港澳台、日韓、東南亞等地的修行者,以及相關行業的從業人士前來,逐漸形成了一場修行者聚會的行業盛事。

前來參與的人,也並非都是想要交易的,更多的,是行業交流和溝通。

可以說,四年一次的南海觀音法會,是行當裏面的一場盛事,是非常值得期待的,也是極具包容性的。

黃大仙是離別島的長老,而離別島又掌握了一部分重要資源,這些東西他們也願意拿出來交易,換回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所以他才會提前一個星期,親自前來布置和洽談。

而南梗苗寨,以及南梗苗王安西,作為地主,則負責招待工作。

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這事兒,我倘若不是聽他跟我耐心談及,我還真的是不知曉,也沒有想到修行界居然會如此與時俱進,讓人多多少少,也有些刮目相看。

黃大仙與我,如同忘年交,十分客氣,並沒有任何倚老賣老的態度,他跟我聊得差不多了之後,對我說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了解得也差不多了,雖然你們被人騙了,給誆到了這裏來,的確有些不妥,但這裏面最主要的責任,卻都與你們無關,安西老哥其實也很尷尬,他又好面子,張不了口,所以就由我來代他道個歉,希望你別太介意了、”

我苦笑,說此事倘若不是你在,只怕誤會會更深,何須道歉?等到馬兄救完了人,我們就立刻下山,找到那個姓汪的小子,讓他知道,有的玩笑,是不能亂開的。

我說得輕松,但對於那個恩將仇報的汪小飛,卻還是很記恨的。

我們與這家夥,完全就是“農夫與蛇”的翻版,那家夥受人恩惠,不然不思圖報,而且還反咬一口,耽誤我們追兇不說,而且還將我們差點兒害死。

這樣的家夥,不回去收拾他,難道還留著過年不成?

我人雖然留在這裏,但心卻都已經飛了,恨不得立刻就下山去,將那家夥的第三條腿,也給打斷了去。

不過這顯然是不現實的,馬小龍傷重,朱雀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馬一嶴又忙著治病救人,我怎麽可能一走了之,跑去泄私憤呢?

我與黃大仙聊了許多,對於在這苗寨子的遭遇,他表示抱歉,而我也沒有多說什麽,隨後他告訴我,說可能我們下山之後的七天,那位苗女安麗也會跟著我們,他回頭的時候,將那情蠱與馬一嶴斷舍離的辦法,跟馬一嶴講解。

這事兒有些麻煩,需要連續七日,兩人都在一起,原本苗王是希望我們留在這兒作客七天,但為了不耽誤我們的事情,最終還是選擇讓安麗跟著我們走。

當然,除了安麗之外,苗王還派了一個人跟著,保護安麗。

他希望我們能夠理解。

我問這事兒馬一嶴知道麽?

黃大仙說知曉。

我聽到之後,表示只要馬一嶴同意我,我這邊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聊完正事,黃大仙指著房間裏休息的朱雀,說你們兩個怎麽樣,我跟港島霍家的霍英雄有點兒交情,如果你跟她還沒有正式確定關系的話,我有把握幫你說說,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嘛,而且港島霍家的勢力,在南方著實有些大,說不定哪天就撞到了。

我搖頭,說不用。

黃大仙以為我跟裏面的秦小姐木已成舟,沒有再勸,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多說。

而當他拍我肩膀的時候,身子很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我瞧見他半天都不動,問道:“怎麽了?”

黃大仙神色復雜地瞧了我一眼,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侯漠,求你一件事情。”

我說啥事兒,您說話就是了。

黃大仙說道:“離別島以後如果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你高擡貴手,放它一馬——這寨子的族長,是我故人之女,關系很深,若非如此,我又何必如此照看呢?早就躲進深山,朝起舞、夜吐息,安享晚年了……”

啊?

我愣了好一會兒,然後說道:“我不認識你們離別島的族長啊?”

事實上,離別島根本沒有得罪我啊,而且就算是得罪了我,那又如何?那地方藏龍臥虎,高手輩出,何須我去“放他一馬”?

黃大仙嘆了一口氣,說以後,我說的是以後。

我莫名其妙,還待再問,黃大仙卻岔開了話題,不再多說。

兩人又聊了一陣,我聽說馬小龍在堂屋講話的聲音,就走了出去。

馬小龍遇到這般變故,小心翼翼,對任何人都有防範心,此刻的他治過了傷,又洗過了澡,換了一身衣服過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其它的倒還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