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侯漠主動求單挑

“慢著!”

瞧見馬一嶴竟然毫不猶豫地將那短刃,往自己的胸口捅進去,鮮血飆射,那一直板著臉的長戟妖姬頓時就變了臉色,沖著馬一嶴吼道:“等等,等等,你到底想要幹什麽,跟我說,一切都好商量的。”

馬一嶴停手,平靜地看著她,然後說道:“我想娶你,這也可以?”

啊?

長戟妖姬愣了一下,眼神變得十分復雜,而馬一嶴卻話鋒一轉,說道:“開玩笑的,事實上,我只是想要離開而已;不過這件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對吧?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將此刻的美好記在心頭吧,我自殺而死,用不著被送去噬心魔那裏,接受屈辱的安排,而你也用不著為難,考慮太多,對不對?”

長戟妖姬的心情有些復雜,又有些混亂,指著我說道:“你死了,他怎麽辦?你怎麽能夠棄自家兄弟而去呢?”

馬一嶴看了我一眼,曬然一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夫妻都如此,更何況朋友?我死之後,他是逃是戰,是生是死,對我來說,又有什麽意義呢,你說對吧?”

我在旁邊,聽到馬一嶴說完這話兒,頓時就明白過來。

他這是要效仿當初朱雀脫身的法子。

只不過,與當初不同的,是馬一嶴又加了一些籌碼,首先是用“色相”迷惑住長戟妖姬,讓她因為“情感”而失去冷靜的判斷力,隨後講明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死去之後的馬一嶴,身體組織失去了活力之後,就不再是金蟬子體質了,而那個時候,就算是有一點兒用,但對於身受重傷的噬心魔來說,還是不夠的。

正是這兩點計算,以及他偽裝出來、慷慨赴死的舉動,讓平日裏運籌帷幄的長戟妖姬舉棋不定,陷入了悖論怪圈之中去。

只不過,長戟妖姬“為情所困”,但黃泉引卻並不是沒有明白人,那個從地下室中殺出來的福祥貝勒一臉兇相地走上了前來,惡狠狠地說道:“你個小白臉,少在這裏哼哼唧唧,有本事你就自殺,你來吧,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活下來,並且生不如死。來,來,來,你試一試,我正好等你沒了抵抗力,將你們給擒住,到時候,我請大夥兒嘗一嘗鐵板唐僧鳥的滋味……”

這人是個兇殘無比的家夥,對待人命如草芥,自然不會被馬一嶴的威脅所束縛,而其余幾個老鼠尾巴也圍了過來,目露兇光,冷笑連連,顯然也是不信馬一嶴會自殺的。

他們的兇狠,將馬一嶴費心營造出來的溫馨場景給驟然破壞了去,而陷入“情網”的長戟妖姬也陡然一醒,眯眼看向了馬一嶴,神色復雜地說道:“馬先生,我是不可能放你離開的,抱歉。”

目的被揭穿的馬一嶴並不尷尬,他平靜地看著周遭眾人,然後說道:“諸位,該說的話,我先前都已經說了不少,但我最終還是想要多勸一句——人心癲迷為魔,魔是無法繁衍、無法定性的生命,它天生就以殺戮和破壞為最大的樂趣,喜歡操控人的生死和恐懼,是逆天而成的生靈,也是最受唾棄的存在,每一個魔的誕生,都是一場巨大的劫難,讓無數生靈為之消亡,誠然,魔的確能夠給諸位帶來強大的力量和權力,但縱觀上下幾千年的歷史,你可曾見到哪位魔頭能夠長久?不都是如同流星掠過一樣麽?”

他正色說著,又指向了場中眾人,緩聲說道:“魔的心智,與我等皆是不同,必要時刻,諸位都是會被放棄和舍離的,與其如此,不如早日棄暗投明,重歸正道?”

在這危急時刻,他居然一本正經地又宣揚起了正能量來,讓眾人都有些錯愕。

事實上,這些道理,行當裏面的人誰能不知?但為什麽還是有那麽多的修行者、夜行者願意投奔魔頭呢?還不是因為跟隨著魔頭,無論是修為,還是整體實力,都能夠得到飛速的提升麽?

這些跟隨著噬心魔的人,特別是內廷的這幾位,都是噬心魔最心腹的手下,他們所做的惡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與噬心魔早已是“座主門生,沆瀣一氣”,這個時候叫人悔改,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

所以只要是有點兒腦子的人,都明白了,馬一嶴這是在拖延時間。

那長戟妖姬張口,剛要說話,卻給旁邊的福祥貝勒給攔住了,他對長戟妖姬說道:“小姐,那家夥對你施展了美男計,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繼續指揮眾人了,不如交由我手,你在旁邊圍觀即可。”

他說完這話兒,旁邊的幾個遺老都點頭,下意識地將長戟妖姬的位置給卡住。

很顯然,即便是這些家夥尊稱長戟妖姬為“小姐”,但內部之間的鬥爭卻依舊激烈,並不是長戟妖姬能夠統禦全局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長戟妖姬看起來也並非是四大貝勒他們主子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