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掌聲熱烈響起來

如果是在別處,那個一米九說出這樣的話來,並沒有什麽毛病,甚至還顯得十分謙遜、禮貌。

但這兒是什麽地方?

課堂上。

一位學員,對授課老師說出“以武會友”、“切磋切磋”的話語來,怎麽聽都顯得有些別扭——言下之意,其實也是表明了一個態度,那就是在他的心中,並不認可我這麽一個師兄學長,能夠成為大家的老師。

也就是說,這人並不是站出來勸和的,而是單純來挑釁我的。

這個一米九,和剛才的那位眼鏡兄,是一夥的。

我甚至感覺到他們之間其實是存在得有默契的,也許早就有過商量,所以才會這般一唱一和,配合嫻熟。

只不過,我與他們無冤無仇,甚至都不認識,這兩人為何會冒著“風險”,跳出來與我作對呢?

我眯眼打量著身高一米九,鶴立雞群的這男子,發現他的余光,卻是小心翼翼地落到了旁邊的楚小兔身上,頓時就明白了許多。

我不怒、也不惱,而是平靜地看著一米九,大概半分鐘之後,我發現他有些不太自在了,方才緩緩說道:“這位同學,請問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昂首,傲然說道:“商都齊家,齊浩然。”

商都?

商都綠城是豫南首府,先前我們來金城的時候,還在商都一個軍用秘密小機場轉過機,所以難免有些印象。

只不過除了這個之外,我對於那個城市就沒有了太多直觀的概念,畢竟我之前一直都在南方混跡,至於那裏面的修行者世界、江湖,更是完全不懂。

不過商都附近,有一個千年禪寺,嵩山少林,這個倒是全國知名的。

至於殘葉大師,我也曾聽楊林師傅提及過。

那是令楊林大師少數幾個佩服的棍法大家之一,此人的降龍伏虎棍法獨樹一幟,頗有當年一葦渡江的達摩祖師風範。

所以盡管這位齊浩然看上去並不像是和尚,不確定是否得到真傳,但他膽敢站出來,在槍棒一門上,自然是有兩把刷子的,而我先前望氣的時候,他也是少數幾個讓我感覺到壓力的人,修行的道行自然也不淺。

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有膽氣站出來折騰。

我腦子裏總結著所有信息,而表面上卻顯得十分平靜,毫無波瀾,淡淡說道:“我與諸位,不過是前後期的關系,從本質上來說,相差不大,所以受到質疑,也可以理解。我可以與這位齊浩然同學‘以武會友’,但我想說的,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的課,再有人不守規矩的話,我會按照自己的節奏來走……”

我擺明立場之後,看向了周圍的人,然後說道:“所以,機會只有一次,除了這位齊浩然同學之外,還有人想要出來,掂量一下麽?”

班上一眾同學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很顯然,在這個時候選擇跳出來唱反調的人並不多——有,也只是少數的幾人,而這些人應該也是經受過考量,方才會派最厲害的齊浩然過來,與我對壘。

眼鏡男說道:“浩然一身本事,若是連他都輸了,我們自然沒話說。”

每一屆的高研班,都會有一些年少成名的學員,譬如第一屆的李洪軍和李安安,又或者是第二屆的這位齊浩然,都是領頭羊的角色。

所以眾人聽到這話兒,也都表示認可。

我瞧見事已至此,便也沒有太多言語,東北人有一句話說得挺給力,叫做“能動手的,盡量別吵吵”,這話兒在修行者身上體現得更加深刻。

正所謂“實力才是檢驗一切的標準”,江湖人麽,還是拳頭上面見真章比較合適。

我指著課堂邊兒上擺放的一排器械,旁邊有天機處的工作人員,示意他挑兩根硬木棍過來,而隨後,我說道:“行吧,大家往後退一些,讓出一點空間來。”

瞧見是真打,一眾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學員們頓時就開始自發散開,在原本是籃球場的課堂上空出了一大片的圈子來。

我瞧見齊浩然接過了棍棒,掂量一番,試了手感之後,也拿過了那棍子來,橫呈身前,開口說道:“殘葉大師是一代槍棒大家,尋常人很難得見,你既然得了他的真傳,自然是有本事的,所以希望你能夠不要有所保留,全部使出來,免得到時候會留有遺憾。”

齊浩然拱手,說那是當然,侯老師,得罪了。

此人說得客氣,但棍法卻極為迅猛,棍頭猛然一顛,身子就如同彈簧一般,朝著我陡然沖來。

我抓著棍,平靜地看著前方這個比我高出半個腦袋的男人。

這棍子是棗木棍,質地堅硬和均勻,是很不錯的材質,只不過與金箍棒相比,它的重心有些太過於均勻,並不是一頭大一頭小,所以在發力、借勢和揮舞之間,其實是有一些區別的。